由於自然環境的限制下﹐世界上各個地區﹐自古以來﹑便發展出各種不同興味的文化﹑宗教﹐以及習俗。例如﹑俗諺所謂的『靠山吃山﹑靠海吃海』﹐全世界濱海的漁村城鎮﹐幾乎都會發展出『海神』的信仰﹐以祈求漁獲豐收﹑出海平安﹑貿易順遂等等…這一類的信仰﹐你便很難在內陸地區找到。
印度自古便人口眾多﹑土壤貧瘠﹐而餵養一頭肉食用的牛隻豬隻所耗費的糧食﹐就可以再多養二十個人﹐素食文化的習俗﹐自然比較容易在此地萌芽。但沙漠環肆﹑完全種不出好東西的中東地區﹐反而又形成了肉食習慣﹐這也是受到天然環境所限制的緣故。
同樣的﹐在西藏地區﹐高海拔﹑低溫低氣壓的自然環境下﹐形成了一種叫作『天葬』的神秘喪葬儀式﹕這是藏族地區中﹐頗為普遍的一種喪葬習俗﹔家屬將死者的屍體運至天葬台﹐經由『熱甲巴』（合格的天葬師傅）的誦經﹑塗抹香料﹐最後加以肢解﹐讓在天上盤桓的禿鷲給吃掉…據說經由天葬的儀式﹐死者的靈魂可以飛到天界﹐投胎為神人。
天葬的形成背景﹐說穿了﹑乃是因為低溫與低氣壓的嚴苛高原環境﹐所以土壤中涵養細菌的數目極少﹐加上長時間的生火不易﹐不但屍體無法自然腐化﹐焚燒也極為困難﹐在土葬與火葬兩者都行不通的情況﹐不得已而為之的方式。
這一回﹐我的身份是個來自美國某名校的學者『Dr. Q』﹐到這個最接近天際的千年佛國﹕西藏﹐來作田野調查訪問的文化學研究…事實上﹐我是為了某個旅居海外經商﹑巨賈的西藏家族﹐完成一個『神秘的願望』。
剛下公車﹐接待我的當地研究員『普格德沁』﹐領著一位藏族服飾的年輕姑娘笑臉迎人﹐她在我的頸上掛上了一條白巾。這條白巾﹑當地話稱為『哈達』﹐對客人獻『哈達』﹐是藏人最普遍的一種禮節，是向對方表達自己的純潔、誠心、忠誠和尊敬。…我故作白人優越感狀﹐向他點了點頭致意而已。
普格德沁個頭不大﹐年紀約莫四十出頭﹐粗糙黝黑的皮膚﹐顯示他是個道地久臨風霜的高原子民。他介紹身邊那位可愛的藏族小姐說﹕
「Q博士﹐這位『萊傑』小姐﹐是負責招待你這一週行程的接待員。除了觀光嚮導的身份外﹐她也是本地考古學系畢業的高材生…另外﹑她的父親就是『熱甲巴』﹐已經在天葬台服務了幾十年﹐相信對於你此行的研究﹐大有幫助﹗」
我隨著眾人到了下榻的招待處﹐普格德沁吩咐萊傑小姐﹐端上了依傳統方式﹐人工親手『打』出來的酥油茶…這個傳統的飲品﹐也是本地人為了驅寒﹐而發展出來的超高熱量飲料﹕它是将磚茶煮好，在茶水中加入髦牛的酥油﹑攪拌著鹽，再放入一只細長的木桶中，用一根攪棒用力攪打，使其成為乳濁液。不習慣這個味道的人﹐只覺得腥烈難聞﹐不過跟飲酒一樣﹐嘗過幾次之後﹐還蠻容易上癮的。
由於製作耗時費力﹐因此現在招待觀光客時﹐幾乎都是用Blender製作﹐所以少了些口感。我個人在美洲大陸時喝過幾次﹐風味的確沒有今次品嘗到的來得道地﹐於是豎起大拇指﹑大大地稱讚了一番。普格德沁與萊傑﹐也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「那麼﹑Dr. Q﹐關於『交換學者』的事情﹐不知道您那邊的下落如何﹖」
普格德沁之所以對我畢恭畢敬﹐是因為我在之前的書信中提到﹐可以安排他﹑以及他的家眷到美國作交換學者﹐並且可以藉此申請永久居民﹑也就是俗稱的『綠卡』。在第三世界的人﹐尤其又是這麼荒涼偏僻的西藏﹐很多人都窮怕﹑苦怕了﹐只要一有機會﹐沒有人不想往外頭跑的。…即使這裡是『千年佛國』﹐所謂『與天堂最接近的地方』。
「普格德沁教授﹐請你放心。」﹐我依舊故作高姿態﹐鼻子哼了一聲﹐從手提包裡面取出了一疊文件﹐那是由美國某貴族研究機構派發的邀請函﹐上頭說﹑要邀請普格德沁教授到該校客座兩年﹐如果必要的話﹐也可以增加兩名『隨行研究人員』…也就是說﹐普格德沁可以『拿著雞毛當令箭』﹐跟我現在一樣囂張﹐大搖大擺地﹑另外挑兩個人跟他一起去﹔這種簽證﹐外面一般的行情﹐在第三世界中﹐可以賣上兩萬美金。
普格德沁拿到了文件﹐一點也不掩飾他的喜悅﹐留給我通行於他們大學與研究所的識別證﹐交待萊傑要好好款待我﹐喜孜孜地徑自走了。我看了看這位萊傑小姐﹐神情頗羨慕普格德沁的樣子﹐於是我試探性地問她說﹕
「萊傑小姐﹐妳也夢想到美國去嗎﹖」﹐一邊問著﹑我還一邊故意地﹐將我毛茸茸的祿山之爪﹐握著了她細嫩的小手。我見她沒有拒絕﹐索性就摟著她的腰﹐請她坐在我身旁。
「當然想呀﹖…可是普格德沁教授﹐一定會把名額賣給別人﹐我們家是作天葬的﹐哪有這麼多錢﹖」﹐說著說著﹑萊傑水汪汪的大眼睛﹐竟然撲簌簌地滾落了淚珠﹐在白裡透紅的小臉蛋上﹐曳出了兩道痕跡﹔那惹人憐愛的樣子﹐相信很多男人看了﹑都難以拒絕吧﹖
「呵呵﹑這種小事﹐交給我辦就可以了﹗…我保證在普格德沁還沒出發之前﹐妳就已經在我洛杉磯的別墅裡面﹐一起喝啤酒﹑看美式足球了﹗」…不管我是『造夢師』的身份﹐或是眼下所扮演的﹑下流好色美國男人的角色﹐我都會想辦法滿足萊傑的夢想。
「萊傑寶貝﹐妳別哭囉﹖…妳只要乖乖滿足我的『需要』﹐我一定可以讓妳一圓心願的﹗」﹐我更過份地﹐用滿是鬍渣的嘴巴去吻萊傑﹔她欲擒故縱地躲了一下﹐還裝傻地問我說﹕
「Dr. Q﹐你是說去拜訪我父親﹐然後作完你關於天葬的研究嗎﹖」
「那倒還是其次呢﹖…現在﹑就讓我探索一下﹐妳神秘的『香格里拉』吧﹖」
我強硬地褪去萊傑的衣衫﹐起初幾秒鐘﹐她還故作姿態地阻止我。但是在我作出承諾﹐一定會在離去前﹐動用我一切的關係﹐帶著她一起離開西藏﹐萊傑便不再那麼堅持了…
咈咈﹐這就是英國作家James Hilton筆下﹐『失落的地平線』書中所謂的『Shangri-La』嗎﹖…如果這裡是這麼地『完美圓滿』﹐為什麼我看到的這些人﹐不擇手段地想要離開這個『人間仙境』呢﹖
我一邊恣意地佔有萊傑的肉體﹐一邊遠眺窗外的喜馬拉雅山…在這個『最接近天堂的地方』。
發 表 時 間 ﹕ 2006/09/02﹐ 20﹕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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