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費思與Michelle的婚禮非常盛大﹐在五星級的飯店裡面﹑席開百桌以上。Michelle的父親﹐是個台灣商界的聞人﹐她獨生女的婚禮﹐當然是冠蓋雲集﹑政商名流齊聚。莫說動用Michelle父親的關係﹐光是費思之前廣告界的朋友知交﹑還有Michelle所服務的外商金融界的朋友﹐也足夠驚動媒體﹑採訪這場世紀婚禮了。

柳兒這三個禮拜﹑一直不眠不休地趕工著﹐好幾次都像是快累垮了﹔但是婚禮的那一天﹐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出席﹐她只上了個淡妝﹐穿著了件素雅的淺紅色洋裝﹐坐在以親友的親疏關係﹑與官銜大小作為排列順序﹑座號是倒數第五桌的位置。

她好像看到了些以前在大學裡面的熟面孔﹐但是她叫不出他們的名字﹐人家看了她眼熟﹐也叫不出柳兒的姓名﹔雖然大家都不相識﹐但是柳兒的清秀美艷﹐立刻吸引了單身漢們的目光﹐一群人生張熟魏地﹑用著莫名其妙的理由﹐來跟柳兒攀那十八代祖宗都搆不上的關係。

「我聽Michelle說﹐妳是我們大學的學妹噢﹖」﹐一個帶著金框眼睛﹑據說是服務於科學園區的某個工程師﹐這麼的問著﹕「那我怎麼都沒見過妳呢﹖」。話才出口﹐眾人都暗暗地笑著這個待在高科技界的書呆子﹐搭訕技巧竟然這麼的拙劣﹖

「嘿﹐這裡的會場是妳佈置的噢﹖真是厲害耶﹗」﹐另一個看起來很高明﹑看起來自己也覺得自己很高明的單身男人也出手了﹕「那我以後的結婚會場﹐也要請妳這個美女來設計囉﹗」~~話剛說出口﹐這個自己覺得自己搭訕的很高明的男子﹐也發現這句話的語病﹑實在不怎麼高明…那麼﹐你就乖乖看人家跟這美女搭訕吧﹗反正你要找別人結婚。

柳兒只是有禮貌的微笑﹐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﹔她目不轉睛地﹐看著最前面的主桌。

費思與Michelle的確是郎才女貌﹑天生的一對。兩個人都身著白色的禮服﹐一塵不染﹑而又清新脫俗﹐真個像極了天上貶謫下來的一對神仙伴侶。費思那招牌般放浪不羈﹑卻又有個性的長髮與落腮鬍都剪了﹐露出清秀而消瘦的英俊臉蛋﹐讓不少在場的女子們﹐都對Michelle抱以又羨慕又嫉妒的眼神。

所有的婚禮﹐都是一樣一團喜氣的﹐大家杯觥交錯﹑敬酒行禮如儀﹐一桌又一桌的賓客﹐拿著酒杯﹑輪流到主桌去敬這對新人﹐當然還有笑的合不攏嘴的﹑Michelle與費思的父母。

終於輪到倒數第五桌去敬酒了﹐柳兒被其他同桌的人擠到前面去﹔本來﹐她不知道該不該去的。




其實Michelle雖然看起來是個作風慓悍的商界女強人﹐骨子裡卻是個直爽的女孩子﹐不管是費思消失的那一個半月﹑還是三年前的那七天﹐Michelle雖然生費思的氣﹐但是她完全的信任費思。

當然﹐她完全不知道﹐柳兒與費思之間所有的事情。

對她來說﹐費思是個可以休憩的南國﹐能夠暫時擺脫﹑她父親給她無比沉重的重擔。因為她父親深以沒有子嗣為憾﹐所以更是加倍的栽培與要求Michelle﹐希望她與她未來的夫婿﹑能繼承所有集團的事業跟生意。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﹐Michelle才能夠完全的放肆﹐像是個孩子似地﹑在艷陽高照的海灘上盡情的玩耍。

「費﹐你知道嗎﹖」﹐Michelle有一回﹐曾經躺在他的懷裡﹑這麼的說過﹕「我在你這裡得救了噢﹐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得救了呢﹖」。只是因為忙碌的事業﹐她造訪這片樂土的頻率﹐不是很高﹐費思之於她﹐倒真的像是個渡假的地方。

「費﹐柳兒學妹設計的花﹐真的不錯呢﹖」﹐Michelle略帶酒意﹐這麼地問著費思。

因為Michelle的提醒﹐費思注意到主桌的桌上﹑那盆精緻的蘭花裡面﹐有一朵小小的﹑纖細嬌柔的黃玫瑰。那朵小小的﹑鮮黃色的玫瑰﹐就靜靜地躲在一株株碩大而鮮艷﹑且昂貴的蘭花﹑牡丹﹑芍藥﹑還有粉紅色玫瑰後面﹐甚至比點綴在週圍的滿天星或是羊齒﹐還要不顯眼。

黃玫瑰的花語﹐是『分手』。

費思忽然酒意全醒﹐想起了所有所有﹑與柳兒在一起的回憶﹐有那一個半月裡的﹑有那七天裡的﹑還有那最初的一夜裡的﹑所有的柳兒的身影﹔不知怎麼地﹑他就這樣子突然完全的清醒過來了。直到現在﹐他才弄明白了一件事﹕柳兒不是他逃避現實的極地﹐而是能夠懶洋洋地﹑輕鬆自在的南國。柳兒﹐一直是那身著沙龍﹑依偎在椰子樹下﹑等著他踏浪而歸的南海姑娘。

猛一抬頭﹐倒數第五桌的人﹑還有柳兒﹐正好湊上前來敬酒。

「對不起﹐我.不.能.再.陪.你.了。」﹐費思與柳兒的眼神糾纏之間﹑竟然似是同時蹦出了這一句話﹔兩個人的眸子裡面﹑毫無掩飾的泛著淚光。

偶然間﹐Michelle看到了聯結著兩個人之間的眼神﹐仿彿﹑也像是親耳聽到了那句沉默的分手對白。

對她來說﹐原本該是熱鬧如艷陽天的南國嘉年華會的婚禮﹑一瞬間﹑像是凍結在冰冷的北極圈極地裡面。




圖﹕ from Google

發表時間﹕ 2004-03-23 15:46: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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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henohye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