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以﹐總長大人希望能夠讓我親手制裁『阿雅農』﹑是嗎﹖」
讀完了這個Case的書面資料﹐我順勢點了根煙﹐以一個皮膚黝黑﹐身材短小精壯的泰裔中年男子面貌﹐與眼前這幾位看來在各行各業﹐都頗有權勢的男男女女對話。…我現在的身份﹐是從某西方大國情報局退役下來﹐世界知名的私家偵探。
「『Q上校』﹐其實我們只要能夠知道『阿雅農』所下降頭的秘密就行了﹐他畢竟是個凶殘冷血的降頭師﹐…也許﹑也許不是您可以對付得了的。」﹔眼前說話支支吾吾的﹑這位西裝革履的男子﹐是該國司法單位的檢察總長﹔他已經有幾個部署﹐死在阿雅農的咒術下了﹗
「嗯…那其他的各位﹐也許可以提供給我一些關於阿雅農的資料。」﹐我一邊說著﹐一邊暗暗地觀察﹐旁邊幾位傳統東南亞法師裝束的人。
「Q上校﹐說來慚愧﹕關於阿雅農這個職業降頭師﹐他大約是四五年前忽然出現的﹐我們只知道買兇殺人時﹐跟他聯絡的方式。…其他的資料﹐像是相片﹑身高﹑性別﹑體型﹑甚至於是師承﹐我們完全不清楚。因為即使我們假裝是買家埋伏﹐也無法見到他的面目。」﹐站在那位檢察總長旁邊﹐看起來像是他部下的男子﹐回答了我的問題。
眼前為首的一位禿頭老者﹑名叫『貪瑪切』﹐忽然舉起布滿傷疤而乾癟的右手來﹐大家都安靜了下來﹑等他說話。
貪瑪切看來是刻意將髮根﹑鬍鬚完全拔去﹐所以頂上與下巴油亮異常﹔他的脖子上﹐掛著象徵資深降頭師榮譽的『猴頭項鏈』。他一邊說著﹐一邊流出冷汗﹐顯然﹑貪瑪切也吃過阿雅農的虧。…不待汗水滴下臉頰﹐貪瑪切便小心翼翼地拿手帕拭去。
由此可見﹐貪瑪切是個咒術的老江湖﹐完全不會留下任何的生理痕跡﹐以免被敵人利用﹑取去施咒。
「貪瑪切大師請說。」﹐我很客氣地請他發言。
「這個沒有師承的阿雅農﹐可能是無意間﹐發現﹑或是煉出了什麼可怕而無敵的降頭。…在外人看來﹐雖然『降頭術』施咒的方式詭異而神秘﹐但是絕大多數的降頭師﹐是受到戒律約束﹐發誓要從事正當方面用途的﹔所以半年前﹐檢察總長大人﹐要求我協助追捕阿雅農的時候﹐基於正義感﹐我便欣然領命…」
貪瑪切說著說著﹐滴下了淚水。…當然﹐他自己習慣性地﹑小心擦了乾淨。貪瑪切清了清喉嚨﹐接著說﹕
「我的兒子『帕斯迪』﹐也是個資深而法力高強的降頭師﹐本來要接我的位置…可是一個月前﹐我與阿雅農鬥法時﹐他為了保護我﹐所以死在對手的手上﹗」
連這麼小心謹慎的老降頭師﹐聯合父子之力﹐並且傾全國軍警之力﹐都無法對付的神秘職業暗殺降頭師『阿雅農』﹐我有能力找出他的本尊﹐並且應付他嗎﹖
「我聽說調查與搜索﹐是Q上校的專長。只要您找出阿雅農的正體本尊﹐我就能夠消滅他﹗…畢竟﹑他擁有神秘而可怕的咒殺之術﹐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得了的。」﹐貪瑪切忽然眼神銳利地看著我﹐激動地接著說﹕
「如果行有餘力﹐可以發現阿雅農『降頭的秘密』﹐那就更好了﹗…畢竟這種殘忍的降頭﹐不該存在於人世間﹐我會親手將它毀去﹗」
咈咈﹑貪瑪切呀貪瑪切﹐你眼中閃爍的神情﹐比較像是想將這個神秘無敵的『阿雅農降頭』﹑據為己有吧﹖
…如果這是你真正的夢想願望﹐那麼連帶幹掉你的殺子仇人阿雅農﹐我都可以為你實現的。
根據情報﹐阿雅農最近犯下的案子﹐是咒殺了一位金三角地區的毒梟。我使用檢察總長所說﹐與『阿雅農』聯絡的方式﹕在報紙登小廣告。得出來的結果﹐則是要我到該國北部的某小鎮會面﹐這也顯示﹑他目前在金三角地區。
被阿雅農下降頭咒殺而死的受害者﹐死狀奇慘﹕他們都是肚皮由內向外﹐如同爆炸一樣地破開﹐斷裂的內臟四散週圍﹐所以非常容易辨別。
我坐在駛往北邊國境的列車﹐在車廂內﹐我看著那位老降頭師之子﹑『帕斯迪』死狀可怖的相片。根據貪瑪切的說法﹕帕斯迪的死法﹐類似被下了降頭術中的『小鬼降』﹔但是『小鬼降』的死狀﹐通常只是全身孔竅滲出膿血而亡﹐不會有這麼悽慘的死法。
事實上是﹑即使是經驗老道﹐閱歷無數的貪瑪切﹐也認不出這是什麼降頭﹖
以我個人所經歷涉獵的內容來說﹕『降頭術』的煉製與修習﹐除了要收集各種毒物﹐如毒草毒蕈﹑蜈蚣﹑蠍子﹑蟾蜍﹑毒蛇等等﹐以類似微生物科學在實驗室培養病菌的方式﹐來『飼養』那些看不見的毒物。
尋常人要避開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﹐倒也簡單﹕像『金蠶蠱』一類﹑『昆蟲系』的蠱毒﹐最討厭污穢骯髒的環境。各位若是到東南亞國家﹐或是中國西南一帶觀光﹐發現某些人家或是旅店﹐裡面『異常地整潔』﹐而且擺設非常簡單﹐便有極大的可能﹐這裡的人家有養蠱。
這也就是為什麼﹐傳說中的降頭師﹑蠱師們﹐他們修煉蠱毒降頭的場所﹐固然一塵不染﹐但通常都得睡在茅廁裡面。
那不是因為民間傳說﹐因為修煉邪術﹐所以命運變差﹐而是由於結怨太多﹐為了預防其他巫師下蠱﹑不得已的保命行為。
其中﹑最令人毛骨悚然的﹐莫過於咒起屍鬼的『魘魅之術』﹐也就是傳說中的『小鬼降』﹗
發 表 時 間 ﹕ 2006/11/02﹐ 19﹕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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