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呢﹑才是傳統農曆上正式的『尾牙』﹕臘月十六日。所謂的『牙』﹐是指月亮開始『長』出來﹑或是正要缺口的時候﹐因此農曆每個月的初二與十六稱之為『牙日』﹔正月初二叫作『頭牙』﹐臘月十六日稱作『尾牙』。
這位自稱『七哥』的客人走了進來﹐坐在吧台的位置﹐點了杯Chivas﹐與吧台的我們閒聊說﹕「我有個『理論』﹐各位要不要聽看看﹖…」。吧台的幾位男女熟客﹐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﹐但並沒有太在意這位貌不驚人﹑活像是個失意中學教師的『七哥』﹔不過他還是自顧自地說著﹕
「我想你們有注意到﹐每逢『牙日』﹐撈偏門的行業﹑也就是所謂的『八大行業』﹐一定會在門口燒紙錢跟設桌拜拜﹔美其名是拜偏財神﹐或是『天蓬大元帥』（也就是豬八戒﹐嫖賭業者的祖師爺）﹐許多人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﹐他們在拜的﹐其實是個不太為人們所流傳﹑叫作『牙神』的神衹﹕它會在『牙日』的時候出沒人間。」
「這個神我倒是沒聽過﹐」我隨便地應了兩句說﹕「這個『牙神』是從那裡來﹑作什麼的呢﹖」﹔七哥回答我說﹕
「牙神不只一個﹐『它們』也沒有具體的形像﹐只是一條條模糊的光影而已﹔它們現在的居住地是月亮﹐來人間是賞善罰惡。不過它們對善惡的觀點﹐與我們有些出入﹕它們認為『慾望』是人類進步最重要的力量﹐所以它鼓勵任何形式的縱慾﹗人們只要在『牙日』燃火作訊號﹐它們只要『經過』﹑便會施以不同程度的『祝福』…」…七哥突然換個話題說﹕「你們知不知道有『某個宗教』﹐如果殉教的話﹐他們的神﹑就會應許給殉教的『聖戰士』﹑一個有八十個美女的天堂﹖」﹔我點了點頭﹐我聽人家說﹐回教有這麼個說法﹐不過細節我並不是很清楚﹐畢竟伊斯蘭教義在此地並不流行。
「那他們的旗子是什麼圖騰﹖」…回教的圖騰是『新月』﹑也就是『牙型』﹔咦﹖整個事情給七哥越說越離奇了﹐大家本來沒什麼興致﹑愛理不理的聽著﹐現在也覺得有點意思了起來。
「『牙神』為什麼只在初二﹑十六來﹖」某位客人發問。…「因為初一十五的大小潮汐引力太強﹐可是它們又要利用這股星球間的『磁場力量』﹐所以『牙日』是最合適的。」七哥立刻用一種聽起來好像有道理﹐可是仔細想想﹑就是很奇怪的『偽科學』說法應對﹐很自然地回答出來﹕顯然七哥已是有備而來的。
「那不懂得拜『牙神』﹑或是不知道它的存在的人要怎麼辦呢﹖就會因此得不到『祝福』嗎﹖」從事建築承包的客人老徐﹑問七哥說﹕「你又是在什麼因緣下知道的呢﹖」
「呵呵﹑你先看看這個吧﹔」七哥從口袋裡面拿出了幾張照片﹐是他游山玩水的個人照﹐只不過因為角度的關係﹑與過度曝光﹐所以有很多模糊的光影繞著他。…七哥解釋給老徐說﹕「這就是『牙神』存在的證據﹗我在兩年前的『頭牙』﹐無意間與它們溝通上了﹗它們在這兩年間﹐已經教給了我許多東西﹐包括如何盡情縱慾﹑又不會耗損元氣的方法…」﹔就看老徐那雙色瞇瞇的賊眼﹑幾乎要瞪了出來…我們幾個熟朋友都知道﹐老徐是頗好漁色的人。
「哼﹑不好色的人﹐根據『進化論』﹐早就被環境淘汰而絕種了﹐剩下來的當然都是好色的人﹔」七哥義正詞嚴地說﹕「而不敢賭﹑不敢為慾望而衝刺的人﹐當然也只能平庸窮困的過一輩子﹐自然也會被社會所淘汰﹗…所以我告訴你﹑這位先生﹐我們『牙神靈光顯聖會』﹐不但是最古老的教派﹐也可以說是最科學的前衛信仰﹗」…就看老徐聽的點頭如搗蒜﹑一副很信服的樣子。
然後有幾位男客﹑大概是聽到了這個『鼓勵縱慾』的教派﹐也覺得有意思﹐於是都湊過去圍著聽。只見七哥越說越口沫橫飛﹑大家的興致也越高昂﹔我最後聽到的是﹐老徐與其中幾個老闆級的人物﹐決定先租個場地下來﹐請七哥開始『佈道』﹐然後再蓋一座巨型的『牙神靈光顯聖修煉中心』。
所以呢﹑本店很榮幸地見證了一個新興教派的誕生。只不過數年後教主『七哥』的回憶說﹕他在此時早已修練到『他是牙神﹑牙神是他』的境界﹐所以今晚來『Bizarre Lounge』演說的﹐其實只是個牙神的『替身』而已。
發表時間﹕ 2005-01-26 10:30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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