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葛多龍』活佛﹑是位名孚國際的人道主義者﹐與另外一位藏族領袖﹑精神導師『達賴喇嘛』齊名。
很久很久以前﹐當我剛剛出道成為『造夢師』﹐他也尚且住世弘法之時﹐我曾經協助他躲過獨裁者的暗殺﹐並且幫助他順利地在歐美亞各州﹐宣揚他的教理﹔日後﹑他也貢獻了他的影響力﹐幫助我完成過幾回造夢的行動。…我的朋友並不多﹐他可以算是一個吧﹖
由於這個交情﹐當我與他分道揚鑣之際﹐他交給我一個『信物』與『暗號』﹐委託我好好保管。在他圓寂涅盤之後﹐那個信物與暗號﹐可以作為確認『轉世靈童』身份﹐也就是他的來生轉世投胎的證據。
所以十五年前﹐當我知道葛多龍活佛辭世的消息後﹐便一直等著他的族人﹐來找我要回那『轉世信物』…
當我正享受著難得的初冬小陽春﹐正要輕啜剛出品的『薄酒萊』時﹐一位葛多龍活佛的白人弟子﹑兼任保鏢的『Steffen』﹐叫住了我﹕
「我認得你…你是當年先師葛多龍法王的友人﹑『Q』。」
我自然是認得Steffen的。…不管是在皚皚白雪的喜馬拉雅山麓﹐或是現在的香榭里舍大道這兒﹐一個頂著大光頭﹐身著藏教喇嘛僧服的白人男子﹐永遠是突兀而令人印象深刻的。不過他之所以還認得我﹐是因為我故意化妝成當年他所認得的模樣。
「嗯﹐我也記得你﹐你是法王的護法弟子Steffen吧﹖…這幾年我浪跡天涯﹑居無定所﹐也真是難為你們了。」﹐我見他點了點頭﹐於是接著說﹕「你的信物呢﹖」
若你們以為﹑繼承活佛輪迴轉世這回事﹐只是空有個『法王』頭銜﹐以及領導一票族人而已﹐那麼你就錯了﹕你們可知道﹐拉薩布達拉宮的宮檐﹐是用五噸純金打造出來的嗎﹖那幾位知名的大活佛﹐所繼承的﹑不只是累世修行的功力﹐而是近千年來信徒們所供養﹐積聚出富可敵國的巨大財富﹗那群野心家﹑獨裁者﹐並不是怕他們搞革命…財富﹑才是他們真正覬覦的東西﹗
葛多龍法王﹐自然也認知到這一點。由於『某個理由』﹐他事先委託我﹐確認他自己來生正身靈童的轉世信物與暗號﹐而且交代了我﹑區辨來人的暗號﹐就是為了防範這一點。
Steffen取出了三把青銅製的『鑰匙』﹕它們的造型奇古而優雅﹐與其說是鑰匙﹐倒不如說像是古代仕女用的小型髮鐕…每一把鑰匙上﹐有著長短不一﹑或螺旋或尖銳的卡榫。我見到了鑰匙﹐點了點頭﹐也從隨身的軍用帆布旅行帶裡面﹐拿出了一個飯盒大小﹐有著相同嫘文裝飾的青銅小箱子。
但是箱子上﹐明顯地有四個鑰匙孔…於是我望著Steffen﹐他笑著說﹕
「Q﹑這盒子只需要三把﹐而且法王應該已經交代過你﹐那只鑰匙配那個孔才是正確的﹔否則﹑裡面的『東西』就會毀損。」
「這十年來﹐除了找我以外﹐你們找到葛多龍活佛的轉世靈童了嗎﹖」﹐我又問Steffen道。
「靈童的外形﹑特徵﹑身份﹐以及詳細地點﹐全都在盒子裡面…」﹐Steffen清了清喉嚨說﹕「這些就是先師交代我﹐與你應答的『暗號』了。…Q﹐如果你還信不過我﹐我們可以回到總部去﹐在眾人的面前開啟。」
「不必了。」﹐我微笑地一面回答﹐一面在這觀光客人來人往的露天咖啡廳裡﹐打開了那只盒子…裡面紀錄著﹐一個將要統領著數百萬人民的孩子﹐以及繼承富可敵國龐大財富的機密。
那裡面是空的。
Steffen狐疑地望著我。我還是投以微笑﹐一邊拆下盒子的六個面板﹐一邊說﹕「這個方法﹑也是法王之前告訴我的﹐不然﹑我也沒那個智慧﹐參悟其中的奧妙。」…話還沒有說完﹐我將卸下來的六塊面板﹐或正面﹑或反面﹐利用邊緣凹凸不平的卡榫﹐接合拼湊成了一塊平面的板畫﹐然後翻給Steffen看。
這是個類似四格漫畫的構圖﹕第一格﹐惟妙惟肖地畫出我與Steffen在巴黎街頭的相遇﹐第二格﹑明顯是巴黎著名觀光景點『Notre Dame』﹐以及其附屬醫院『Hôtel-Dieu』的景像﹔第三格﹑則是醫院病房的光景﹐裡面有兩個狀似雙胞胎的青少年﹐一個躺在病床上﹐另一個則在旁邊玩耍的樣子﹔最後一個圖﹐則是我與Steffen帶走了玩耍的一個﹐留下了躺在病床上的。
「葛多龍法王﹐已經修煉出『宿命通』與『他心通』的神通﹔不僅在多年前﹐就已經預知了自己轉生的地點﹐與靈童的身份來歷﹐甚至於連交託任務的我們﹐也在他老人家的預測中。」
Steffen端詳了裡面的圖片﹐有些詫異地說著﹕「但是後面的這兩則﹐是什麼涵義呢﹖」
「看起來﹐葛多龍活佛投胎到某對雙胞胎﹐其中之一的肉身去了。」
我雖然只是淡淡地這麼說﹐但我心裡清楚﹐要分辨出這對雙胞胎﹐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法王﹖將不會是個容易的任務。
發 表 時 間 ﹕ 2006/12/18 18﹕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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