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般無聊的午後

透過駕駛艙的玻璃﹐我可以見到失去右臂的『午』﹐撐開了降落傘﹐似乎也面帶奸笑地望著這裡。…這個時候﹐小茵與Catherine﹐也很有默契地﹐在機身下墜失重的情況中﹐鑽進了駕駛艙。

身為『造夢師』﹐我必須學習各種技能與本事﹐雖然我有駕駛直升機﹑小型飛機﹐甚至軍機的經驗﹐但是開這麼大型的商業客機﹐這還是第一次。

「救命呀﹗主啊…我不想死﹗」﹑「阿拉﹑我謙卑地向您祝禱﹐求您托起這架飛機﹗再一次拯救我們吧﹗」﹑「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﹑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…」

我一邊吃力地拉起機翼方向舵﹐耳邊也一直傳來吵雜的聲響。明明駕駛座距離客艙有段距離﹐我應該不會聽到這麼多﹑這麼吵鬧的祈禱聲的﹖…

「成功了﹗」﹐我先穩住了方向舵之後﹐再設定了速度儀﹐小茵充當領航員﹐將操作手冊唸給我聽﹐我依序按轉了幾個樞紐之後﹐終於又將客機﹐拉回一萬五千呎的高空﹐解除了危機﹗

「Q﹑你真有本事﹗…雖然你常說﹐『造夢師』只是普通的人類﹐但我卻覺得﹐你像是個無所不能的超人﹗」﹔Catherine因為大難不死﹑情緒激動﹐顧不得小茵的反應﹐忍不住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。

「這架飛機﹐至少有四五百人﹐同時許下『希望平安無事』的願望…我作為『造夢師』﹐自然要為他們完成夢想﹗」



我將電腦設定為自動航行﹐暫時解除危機後﹐依舊對於方纔的『幻聽』﹐感到不安…剛剛在『夢靨術』的戰鬥中﹐『午』說我學會了『煉金術』﹐確實是如此嗎﹖

「Q﹑你的能力﹐似乎又提昇了不少。…連『Le Bateleur』協會會長﹐都誇獎你是『首席造夢師』﹗」﹐小茵用崇拜的眼光看著我。

「『造夢師』為了替人造夢﹐通常選擇隱藏消融於人群之中﹐排名﹑抬頭﹑稱號﹐都是不必要的。」﹐我淡淡地說﹕「如果我不幸出了名﹐只是代表找我麻煩的人﹐會越來越多罷了。」

「好棒哦﹖我的男人是首席造夢師﹗」…我的耳際﹐又傳來了聲音﹐而且這是小茵的聲音。

「小茵﹑妳剛剛說什麼﹖…『好棒哦﹖我的男人是首席造夢師﹖』」﹐我狐疑地問她。

「Q﹑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﹖」﹐小茵吃驚地問。

於是我說出經驗到的幻聽…小茵俏皮地托著下巴﹐故作思考狀﹐然後說﹕

「我知道了﹗…你一定是在情況危急時﹐便會一點一滴的﹐將『金剛不壞之身』的功能發揮出來﹔你剛剛在駕駛客機時﹐潛能又激發而出﹐因此領悟出了『讀心術』﹗」

「那麼…Q﹑你現在讀得出來﹐我真的很愛你嗎﹖」

我的耳朵裡面﹐同時傳來小茵﹑Catherine的心聲。…我只好低著頭﹐故作沉思狀﹐不去看她們任何一人。



「嘿﹑老哥﹐會長是不是老糊塗了﹖怎麼會這麼誇獎這個傻子﹐說他是『首席造夢師』﹖」

「老弟﹑一個傻子﹐配一個小姑娘﹐還有一隻糊裡糊塗的吸血鬼﹐這個組合﹐簡直比唐吉訶德﹐把風車當噴火龍還荒謬﹗」

我的耳中﹐傳來兩個老者﹐以希臘語作的對話﹔此時我看小茵與Catherine驚異地四處張望著…顯然﹑她們也聽到了。

「會『讀心術』的是我們﹕Q﹑剛剛我只是頻率一時沒對準﹐所以讓你聽到那些乘客的心聲罷了。…你還真以為﹐你練出了『讀心術』呀﹑哈哈﹖」﹐其中那個稱呼另一人『老哥』的聲音﹐這麼地嘲諷我。

「喂﹗『首席造夢師』﹗…」﹐那個叫做『老哥』的人﹐這麼樣地對我的心靈直接喊話﹐語氣中盡是冷嘲熱諷﹕

「你就要來到土耳其﹑這個『星月之國』了。…我們兄弟倆﹐向來獨當一面﹑個別行動﹐今天會長還特別交待我們﹐要一起合作﹐把你們三個一起給作掉﹗…難得在這個以『星﹑月』作為國旗的國度中﹐你們可得千萬撐久一點﹐別讓我們哥倆失望呀﹖﹗」



土耳其的國旗﹐是鮮紅色為底﹐上面鐫著一輪月牙﹑以及一顆明星﹐象徵以回教立國﹐也代表波斯人﹑突厥人的融合。但他們如此強調『星月之國』﹐這是不是代表﹖…

「不錯﹑反應還蠻快的嘛﹖…在協會中的塔羅牌代號﹐我就是『L’Étoile』（星星）﹐我的老哥是『La Lune』（月亮）。」

那個被稱作『老弟』﹑代號是『星星』的老者﹐立刻攫取捕捉到我的思維心念﹐然後回答我說﹕

「對付能讀心的人﹐已經夠困難的了…偏偏我們除了『讀心術』以外﹐另外還有各自的『煉金術』﹗Q﹑告訴你這麼多內幕﹐已經對你很夠意思了﹗」

我的另一個念頭才昇起﹐那個代號是『月亮』的老者又說話了﹕

「拜託﹗別拿『午』那個小鬼跟我們比較﹗雖然他的代碼是『太陽』﹐但是跟我們比起來﹐他的本事太渺小了﹗…更何況﹑你們還拖著一個不能見陽光的吸血鬼﹐但我們的本事﹐可是『越夜越強大』的哦﹖」




發 表 時 間 ﹕ 2008/01/23﹐ 10﹕0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