凱文早上五點多起床的時候﹐是被尿意所擾醒的。昨晚﹐他從酒吧回來後﹐又拿著電視機的遙控器﹐無心地在一堆無聊的電視臺前面跳躍地選著台﹑一邊又騖自地幹掉了一打多的啤酒。
他起身去廁所﹐赤腳踩在地上﹐地上亂七八糟的啤酒罐與垃圾﹐凌亂地發出了『喀滋喀滋』的聲響﹐好像踩在蕭瑟的秋天﹑繽紛散落四處的枯葉上。。
「Shit﹗」﹐凱文驚呼了一聲﹐原來是不小心踩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摔破的玻璃杯﹐割傷了他右腳的腳底板。凱文用左腳一跳一跳地到了廁所﹐一滴滴的鮮血也隨著他﹑從客廳淌到了廁所﹔小解之後﹐他拿出櫃子裡的小急救箱﹐把傷得不深的玻璃碎片給取了出來﹐簡單的包紮起來。
經過了這一場疼痛下﹐凱文的人也清醒了許多﹐本來﹐這些日子以來﹐他整個人像是泡在酒罈子裡似的…看看手錶﹐今天早上七點半﹐有個區裡面的治安彙報﹑是個不大不小的meeting﹐與其繼續睡下去﹐不如起個大早﹐先去局裡面瞇一下也好。
他拿起廚房流理台上﹑Pizza盒子裡幾天前吃剩下來的Pizza﹐聞了下味道﹐確定沒有壞掉﹐便從冰箱裡拿了罐冰啤酒﹐把Pizza胡亂地像是春卷一樣捲起來﹑就著冰啤酒嚼著啃著﹔與其說是吃﹐不如說﹐他是就著啤酒吞下去的。
鬍子也沒刮乾淨﹐他便隨便地挑了一件味道沒那麼糟糕的襯衫﹐披上了皮夾克﹐便出門了。
自從他的前妻Jennifer﹐帶走了他們的寶貝女兒Joyce﹐分居之後這半年多以來﹐凱文一直喝很多很多的酒﹐甚至於連執勤的時候﹐都會趁空檔偷偷喝一些。剛開始﹐同組的同事﹐還會因為同情他而主動來罩他﹐可是日子久了﹐也沒見他有恢復原狀的跡象﹐加上凱文本來是局裡刑事組﹐最年輕有為﹑也最有可能升級作分隊長的警探﹐凱文所服務的分局﹐又素有『紐約市第一局』之稱﹐局裡的人事鬥爭﹑檯面之下一向暗潮洶湧﹐凱文被打了幾次小報告﹐現在﹐也幾乎是在留職停薪的邊緣狀態了。
「Kevin﹐這麼早來呀﹖」﹐一個身材高大筆挺﹑身穿深藍色套頭毛衣﹑戴著金邊眼睛﹑相貌斯文的黑人﹐跟凱文打招呼~~他跟凱文從警察學校就是好友了﹐不過凱文走的是刑事偵察的路線﹐他則是作幕後工作﹐負責案件鑒識科的工作。
「路易﹐你也早呀。」﹐凱文懶洋洋地回答著﹐一屁股便埋到小沙發裡面﹐打了個好大的哈欠﹑伸了個懶腰﹐還打算再打個小盹的樣子。
路易走近凱文的身邊﹐用鼻子聞了聞﹐回頭不知道去找些什麼﹐凱文也沒留意﹔過了一分鐘﹐只見他拿了罐房間用的除臭清香噴劑﹐冷不防地﹑就往凱文身上噴了下去。
「去你的﹗你幹什麼呀﹗路易﹖」﹐凱文揮了揮手﹐不耐煩地輕咳了兩聲。
「聞聞你身上的酒味吧﹗」﹐路易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﹕「今天有幾個FBI的傢伙要來參加彙報會議﹐就算輪不到你上臺報告﹐要是給局長發現了你一早就酗酒﹐以你現在這麼黑的記錄﹐不被開除了才怪。」﹐路易用右手推了推他的金框眼睛說﹕「就算不為你自己﹐也該替妳女兒Joyce想想吧﹔少了這份收入﹐你會更傷腦筋噢﹗」
「Enjoy your Blue Monday﹗」﹐路易又接著這麼說。
凱文望著窗外﹐雖然晨曦已經昇起﹐陰鬱而厚厚的雲層﹐把街道襯成濃郁而化不開的慘藍色…
圖﹕ From Google
發表時間﹕ 2004/03/31﹐ 10﹕25 P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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