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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識破了亞發﹑阿雅農只是尋常人物﹐我毫不客氣地先發制人﹐一把揪著亞發的領子﹐揍了他一拳﹗…亞發與阿雅農﹐一直以來﹑都被當作是死神的化身一般﹐自然習慣別人的恐懼與敬畏﹔遇到我這樣直接開扁的人物﹐居然不知所措了起來。

「Q議員﹗…我沒有騙你﹐這個女人真的就是降頭咒殺者『阿雅農』﹗這個小鬼降頭﹑也的確是靠她的月經布來施術的﹗」﹐亞發緊張地說著﹐竟然身體還顫抖了起來﹐幾分鐘前的威風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。至於阿雅農﹐只是臉色慘白地呆在咖哩醬汁裡面﹐根本不敢動彈﹗

我又多揍了亞發兩拳後﹐他才吞吞吐吐地﹐講出了『阿雅農降頭』的秘密﹕



「我的叔叔﹑我﹑還有阿雅農﹐是本國南部村子的人。…我只是個秘醫﹑學過一點點降頭術而已﹐我的叔叔﹑才是專業的大降頭師﹗他一直想要修煉出絕世無敵的降頭﹐所以想出了一個辦法﹔」﹐亞發吃了我一頓老拳﹐乍歇之時﹑說出了真相﹕

「他說﹕用尋常人的嬰靈﹐法力遠不如『降頭師』自己孩子的嬰靈﹗所以我們綁架了村子裡面﹐看起來最健康﹑最能生的少女『阿雅農』﹐由我叔叔『親自授精』﹐讓她一直懷孕﹐然後由我拿掉小孩…」

「『親自授精』﹖…應該是強姦吧﹖﹗」﹐這對叔侄的獸行﹐也該有人多揍他幾拳﹐相信這也是阿雅農的心願…所以我一拳打斷了他的肋骨﹐阿雅農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﹐顯然也露出了微笑。

「這種修煉『小鬼降』的方式﹐是從來沒有人想到的方法﹐所以我的叔叔﹐也沒有把握控制得住…結果五六年前﹐我叔叔就死在自己的『小鬼降』﹗」﹐亞發喘息地說﹕「顯然﹑這些帶有『降頭師血緣』的小鬼降﹑也就是我的『唐弟們』﹐邪氣比一般的降頭高強太多﹗…我想﹑他們憤怒地追著阿雅農﹐是想要報復捨棄他們性命的親生父母﹗」

這間廚房﹐的確存在著不安的氣氛﹐好像那些小鬼﹐正在尋找他們的媽媽一樣。只是阿雅農的身體﹐浸泡在這濃烈的綠咖哩醬汁裡面﹐所以聞不到。

「你叔叔一共修煉了幾隻『小鬼降』﹖」

「綁架阿雅農的七八年來﹐一共修煉了二十一隻﹗﹗」

…我聽了倒抽一口冷氣﹐這簡直比配種的母狗還可憐﹗

「你少算了一個『復仇對象』﹑亞發﹔」﹐此時我轉過頭來﹐對阿雅農說﹕「阿雅農﹗把妳的『降頭信物』﹐下到亞發身上﹐我可以救妳﹐以後不再受『小鬼降』干擾﹗」

那個『降頭信物』﹐就是阿雅農本人的『月經布』﹗阿雅農的右臂伸出湯汁﹐然後將那塊醞滿咖哩醬汁的穢布﹐近距離地就這樣丟到亞發的頭上﹗…雖然混雜著綠咖哩的氣味﹐但是阿雅農的經血﹐已經直接地抹在亞發的臉上了﹗

果然跟我預料的一樣﹕不到十秒鐘﹐亞發的肚子漸漸地膨脹﹐撐得像是塞進了一只大鐵鍋一樣﹗…然後『普﹗』的一聲﹐亞發肚破腸流﹑肝膽塗地﹑血流成河。



「阿雅農﹐妳的聲帶被毒啞了﹑對吧﹖」﹐我見到阿雅農點了點頭﹐於是接著說﹕

「那麼我問﹑妳答。…妳其實並不需要天天泡在這鼎鍋子裡面﹐只有月經來的時候﹐才需要躲避小鬼降的追蹤﹑沒錯吧﹖」﹔阿雅農又用力點了點頭。

我的推論也很簡單﹕沒有人能夠這樣泡在醬汁裡面﹐連續這樣多年﹔而亞發之前提到了『經期』﹐所以我當下判斷﹐這些小鬼降鎖定目標的方式﹐就是阿雅農的『氣味』﹐也就是月經流出來的經血﹗因為那是從子宮內部流出來的﹐也是這些夭折的嬰靈們﹐唯一熟悉的『母親氣味』﹗

更明確地說﹐他們是懷念子宮裡面的氣味﹐想要再回去裡面。所以被施術的人﹐會被小鬼降誤以為是『母體』﹐於是搶著進去再投胎﹗…然而﹑沒有一個人的肚子﹐可以大到裝得進『二十一個胎兒』的。

我把這些來龍去脈﹐解釋給阿雅農聽﹔…不為了什麼﹐只是希望讓她苦難的靈魂﹐能夠心安一些。至少她了解到﹐那些孩子﹑並不是因為恨她而『追殺』她﹐他們只是想再投入『母親的懷抱』罷了。

「阿雅農﹐委屈妳幾天﹐等到妳生理期結束﹐我會親自主持手術﹐將妳的子宮拿掉﹔沒有了這個氣味﹐就可以還妳自由之身了。」﹐我安慰阿雅農說﹕「雖然妳不能再回到過去的生活﹐但是亞發這些年來利用妳﹐還有妳二十一個孩子賺來的錢﹐已經足夠妳好好地過下半輩子了﹗」

我實現了貪瑪切為子復仇的心願﹐也還了阿雅農的自由夢﹐甚至還殺了亞發﹐幫嬰靈們報仇。幾天後待阿雅農生理期結束﹐我小心翼翼地為她施行外科手術﹐取出了阿雅農的子宮後﹐我用完全密封的包裝﹐再以Q上校的身份﹐回到該國的首都﹐準備將這具子宮﹐也就是『阿雅農降頭』的信物﹐交給檢察總長與貪瑪切。



「我已經將『阿雅農』制裁了。…這盒子裡面的東西﹐是操縱阿雅農小鬼降的『信物』﹔貪瑪切大師﹐應該是由你親自點收吧﹖」

雖然阿雅農活的好好的﹐但我並不算說謊﹕因為咒殺那些受害者的﹐固然是阿雅農的『嬰靈』﹐但是真正製造﹑操縱『小鬼降』的人﹐是亞發跟他的叔叔﹐還有那些買兇殺人的人…那些人﹐才是真正的『阿雅農』。

與我先前的判斷一樣﹕貪瑪切想要擁有這個法力的慾望﹐遠遠超過為子報仇的心願。我看著他發亮的眼睛﹐也看到檢察總長﹑還有旁邊幾個警察﹐甚至於連貪瑪切自己的貼身徒弟﹐也露出了貪婪的眼神。

擁有了這個天下無敵的武器『阿雅農降頭』﹐就能夠在頃刻間﹑咒殺仇敵慘死﹐這種誘惑﹑還不夠大嗎﹖…所以﹑我立刻當機立斷﹐一個滾地﹑躲到牆角的檔案鐵櫃後面﹐拿出了防毒面具戴上﹐並且取出貪瑪切之前交給我的護身『蜈蚣降』﹐喃喃自語著護身咒語。

不到三分鐘﹐打鬥的撞擊聲﹑槍支的駁火聲﹑痛苦的哀嚎聲﹐以及一些像是毒蛇蠍子的爬行噬咬聲﹐全部都停歇之後﹐我從鐵櫃後面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。…檢察總長跟幾位幹員﹐臉色與肌膚翠綠如碧﹐七竅也滲出了青色的膿血﹐顯然是中了劇毒﹔而貪瑪切跟他的徒弟﹐身上跟腦袋上﹐則多出了一堆彈孔﹐鮮血汨汨地流淌著。

神秘的降頭咒殺邪術﹐與現代火器的殺人威力﹐顯然不相上下。



我看了看桌子上﹐阿雅農降頭的『信物』。…那只盒子居然毫髮無傷﹐於是我將東西夾在腋下﹐對空氣說話﹕

「孩子們﹐跟著我走吧﹖…我帶你們找媽媽去。」

『阿雅農降頭』﹐真的是天下無敵的邪術降頭嗎﹖…不﹑隱藏在人們幽暗心底的權力慾﹐才是真正殺人如麻的『降頭』。那個降頭﹐是任何降頭師﹑蠱師們都沒辦法解開的咒術。

甚至連『造夢師』們﹑也辦不到。




發 表 時 間 ﹕ 2006/11/03﹐ 12﹕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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