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唉﹐莉莉絲﹐妳怎麼又來了﹖」我對這位不速之客這樣抱怨。…『莉莉絲』就是之前『不敗的辯論高手』文中﹑那位長相非中非西的黑衣美女。本來她自我介紹自己叫作『黛絲』﹐不過我跟她說這個代號太明顯﹐會嚇跑我的客人們﹐所以就改了這個名字﹕Lilith。
這個名字還頗有學問的噢﹕雖然舊約聖經﹑也就是猶太教羊皮書裡面說﹐上帝用亞當的肋骨造了夏娃﹐作為他的妻子﹕不過根據猶太人的民間故事﹐上帝先是使用相同的原料﹐同時作出了Adam跟Lilith﹐但是當上帝要求Lilith要作個『順從老公的好妻子』的時候﹐她卻抗議說﹕「父呀﹐這不公平﹐我跟亞當明明都是您用同一個原料﹑同一個時間造出來的﹐為什麼我非得聽這傢伙的話﹖」…所以Lilith就被轟出了伊甸園﹐而上帝一時手上沒材料﹐所以就掰了Adam一根肋骨﹐作出了Eva。…不過女性主義的朋友﹑或是『Sex and The City』的信徒們﹐看了也別生氣﹐畢竟不管是Adam﹑Eva﹑還是Lilith﹐大家最終還是要找我眼前的這位『莉莉絲』報到的﹕這個世上﹑還是有『絕對的公平』。
「我來當然有事﹐你以為我很閒嗎﹖」莉莉絲白了我一眼﹐然後跟我說﹕「我沒有你們的錢﹐不過我也不想被你請﹐你們這裡有什麼飲料不要錢的﹖」﹔於是我倒了杯白開水給她﹐她又順手抄了一個空杯子﹐只見她把開水倒入另一個空杯子的時候﹐竟然變成了暗紅色的液體﹗…我好奇地湊近鼻子去聞﹐居然是上好的法國Bordeaux紅酒﹗
「嘿﹐妳這招要是大家都會﹐我們開酒吧的就要關門大吉了。」我陪著笑臉說著﹔唉﹑要命﹐你們不能想像﹑我跟她說話的時候有多緊張﹖
「小沈﹑你放心﹐第一﹑我不是來找你的﹐而且好一陣子﹐我都不會『特別』來找你。」莉莉絲大概看出來我很緊張﹐所以先跟我解釋﹔她接著說﹕「第二﹑我這手『幻術』﹐也只教過兩個人﹕一個是一千九百七十多年前的一個猶太人﹐到現在大家仍然很崇拜他這招﹐還印了幾億冊的書﹐記載這個『雞毛蒜皮』的小事件…不過至少那個窮小子履行了義務﹐乖乖的上了刑場﹔但是這『第二個傢伙』呢…」莉莉絲一邊喝著紅酒﹑一邊瞄著門口說﹕「他馬上就會來了﹔沒有人可以愚弄我兩次的。」
我好奇地問她﹐這個竟然能愚弄『她』的男子﹑到底是何方神聖﹖莉莉絲跟我說了一個名字﹕如果對魔術表演有興趣的朋友﹐一定知道這位縱橫世界魔術表演界二十多年的『白先生』﹐而他現在正在本市巡迴演出中。
「十多年前我找上了他﹐告訴他﹑他只剩下了三天﹐當時他見我表演了這個幻術﹐便要求我教他﹐另外還有個把食物越掰開越多的小幻術﹔」莉莉絲忿忿不平地說﹕「但是他三天後﹐竟然沒有『履行義務』﹐而我也被瞞了這麼久。」﹔我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﹐這世界上﹑竟然有人能逃的出『她』的手掌心﹖
「小沈﹑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最有名的一個表演是什麼﹖」﹐我不假思索地便說﹕「肉身穿越萬里長城。」…因為這個魔術表演非常有名﹐當年還全球實況轉播呢﹖
「『白先生』其實有兩個﹕一直在台上表演﹑出風頭的是哥哥大白﹐而穿牆之後出現的﹐是他的孿生兄弟小白﹔他這一類的魔術表演﹐一直是利用這個全世界的人﹑都不知道的秘密。」莉莉絲繼續說﹕「欠我一條命的那個是大白﹔…你難道沒發現﹐他最近十幾年﹑都沒有表演類似的東西了嗎﹖」
「他那次挑戰胡迪尼的魔術﹐把自己拷上手銬腳鐐﹐關在金屬保險箱裡面﹑沉入水裡﹔本來應該是大白被拷﹐然後從機關裡面慢慢出來﹐小白再出現﹑最後打開空了的保險箱。…不過他卻臨時與小白對調﹐就讓自己的弟弟因為機關失靈﹐悶死在裡面了﹐當然﹑他後來也沒有當眾打開保險箱。」…莉莉絲話沒說完﹐突然眼神一亮﹐就看到『白先生』與幾位本地的交際名媛﹐有說有笑地進來。
白先生一見到莉莉絲﹐臉色都發青了﹔莉莉絲從口袋裡面﹐掏出了一副因為泡水而生鏽的手銬﹐遞給了白先生﹑說﹕「這是你弟弟用過的﹐不過我又改裝了一下﹐可沒有你那些『玩具』好開。如果你這次還能掙脫﹐我可以再放你一馬。」
「我弟弟﹖」只見白先生笑了一笑﹐然後對莉莉絲說﹕「原來妳以為我是『大白』﹖我哥不是妳想像中那種不守信用的人﹗」﹐白先生說的義正詞嚴﹑抬頭挺胸。
「你不必跟我裝腔作勢了﹐我已經被你唬過一次﹐不會再上你的當了。」莉莉絲繼續說﹕「而且就算你是小白﹐現在你的時候也已經到了﹐你們兄弟也只是對調順序罷了。」
只見白先生緩緩地低下頭﹑沉吟了一回兒﹐突然抬頭對莉莉絲說﹕「我很樂意完成我兄弟未完成的挑戰。…而且最重要的是﹐我們兄弟很成功地耍了死神兩次﹕妳兩次都不知道自己找的對象到底是誰﹖」﹔然後白先生哈哈大笑﹐自己把手銬戴上﹐出門開車﹑一路狂奔而去。
莉莉絲的表情似乎也很疑惑﹐這個白先生﹑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﹖無疑的﹑這是他留下來最難解的謎團﹐連死神都被難住了。
最後我們知道的消息是﹕白先生一路飆車﹐衝進了河裡﹑淹死了。…不過他死時已經掙脫了手銬﹑也打破了車窗的一角﹐臉上露出了既得意﹑又詭異的笑容…
發表時間﹕ 2005-01-08 11:07:32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