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般無聊的午後

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大家吃錯藥了﹐來踢館挑戰的人特別多。這晚便來了位叫作『丁四』的中年男子﹐活脫脫像是民初大戲裡面走出來的人物一樣﹕他身穿深色的緞質大掛﹐頭頂鵝黃色的西絨帽﹐還戴了副復古式樣的細框眼鏡…然而﹐抓住我眼光的﹐是他腰際插著那對鐵尺。

這裡可能要先說明一下﹕因為根據某武俠小說大師最新的說法﹐『降龍十八掌』﹑應該是『二十八掌』才對﹐因此憑空多出來的十掌﹐大家都沒練過﹑看過﹑甚至於聽過。不過為了行文方便﹐我們還是使用『十八掌』的名稱。…這個自稱會『降龍十八掌』的傢伙『屠龍者阿強』﹐就是來挑戰的。

如果您問我﹐從『大龍鳳』訓練出來有沒有前途﹖我要告訴您﹕不但有前途﹐而且還是大大地有『錢途』﹐因為以武為業的本館學生﹐不只是在職業武道競技﹑以及演藝事業漸露頭角﹐一位早期的學員『羅杰』﹐更是利用他自身的人脈與交際手腕﹐一手打造本地規模最大﹑格調與水準最高的保全保鏢企業﹔他們的收費可不便宜﹐一個知名藝人要僱用一組五名保全人員﹐一周至少就要美金兩萬五千元現大洋。

有句武俠小說裡面的廢話﹕『有人就有江湖﹐有江湖就有恩怨』。這個世界上的資源是有限的﹐不管是有形的物質﹐或是無形的名聲﹐所以人們活著難免就要競爭﹐有競爭就會有勝負…而且﹑很多人對於勝負不是很看得開﹐這才是前面那句老生常談﹑真正的涵義。

今天聊的這個故事裡面的『仙跡岩』﹐不是故鄉的那個觀光聖地『仙跡岩』﹐而是一尊約莫兩三個保齡球堆起來的大小﹑樣子古樸的古石﹐看起來好像是古生物的蛋殼化石﹐上面還有個類似瓣膜的切痕。

開門作生意的﹐總是怕黑白兩道來騷擾﹐即使是教拳的我們也不例外。黑道上不長眼的小兄弟還好應付﹐反倒是白道的法規﹑多如牛毛﹐一個不小心﹐像遇到衛生局的人來打秋風﹐發現一隻蟑螂﹐一張罰單就是兩百塊美金﹐而且還是連續告發的呢﹖…所以多認識些『有夠力』的人物﹐是很有必要的。

『陣法』屬於武術與古兵法高層次的內容﹐是利用行陣者彼此間的高度的默契﹐如常山之蛇﹐擊首則尾應﹑擊尾則首應﹐大家互補長短﹑彼此照應。一個好的陣法﹐甚至可以發揮數倍於原始人數的戰鬥力量﹐所以自古武術家與軍事家﹐皆不敢輕忽。

正如前面文章提過的﹕吃飯的時候﹐通常是最容易打架的時候﹐尤其是人潮擁擠﹑兵馬雜踏﹑吆喝聲震天的廣式茶樓。今天為了犒賞『大龍鳳』的教練群們﹐中午我請大家到唐人街最有名﹑生意最好的餐廳『小羊城』飲茶。

有句古老的俗諺﹕『先下手為強﹑後下手遭殃』。很多沒練武的朋友﹐受了武俠小說的影響﹐多半以為武林高手都是謀定而後動的﹔事實上﹑以我們打架的經驗之談來說﹐主動出擊的人﹐通常才是贏家。莫說武術上是如此﹐連生活上很多地方都可以應用﹕

最近在故鄉﹑鬧得最沸沸揚揚的新聞﹐就是某知名藝人遭人設局偷拍﹐因此被坑殺勒索了一筆天文數字﹔無獨有偶地﹐前文『卑鄙』中那位在鄰市討生活﹐教壯陽『久久神功』的『阿屠師』﹐最近也遇到了類似的難關﹗…我與他不打不相識﹐後來也成了朋友﹐因此今晚他特地開車過來﹐跟我這個在本地比較熟的老江湖﹑想想辦法解決。

曾經有好事者統計過﹕在武俠小說裡面﹐最容易發生衝突而打架的地方在那裡﹖不是你印象中的青樓妓院﹐也不是名山古剎前的論劍比武﹐而是客棧與飯館﹐也就是吃飯的時候最容易起衝突。比照西部電影裡面﹐最常起衝突的地方﹕酒吧﹐所以我們可以說﹐中西文化﹑人心一也。

『爾文』是中南美洲來的移民﹐平常留著一頭牙買加頭﹐長長的辮子常常冒出奇怪的氣味﹐也不知道已經幾年沒打開來洗過了。平常看來陰沉沉的他﹐卻也沒什麼人敢惹﹐因為學員們之間流傳﹐他擅長使用流傳於加勒比海一帶的咒術『Voodoo』﹐甚至還有幾個看他不順眼﹑與之有衝突的學員﹐也曾經被他詛咒過﹐所以大家對他是敬而遠之。

Judie是個標準的都會女子﹑事業有成﹐是我們所謂『女強人』的那一型人物﹔不過我對於『女強人』的定義有兩種﹕一種是上山下海﹑凡事戮力親為的﹔另一種呢﹐就是很會凹男人去幫她們跑腿辦事﹐然後坐享其成的那一類。

以前我老爸常常說﹕「景氣不好的時候﹐騙錢的人比賺錢的人還多。」﹐看看我們周遭『黑心系列產品』猖獗﹐連螃蟹都有假的﹔所謂一葉知秋﹐現在社會的經濟是走上坡還是走下坡﹐不言可知。別說吃的﹑喝的﹑穿的﹑用的有黑心產品﹐連『武功秘笈』﹐都有黑心貨﹐這你不得不佩服吧﹖

「Bull’s Eye﹗」﹐在眾人的歡聲雷動中﹐我又連續將三隻飛鏢射中了紅心﹔大家玩得盡興﹐我也暢飲了一大杯生啤酒。這晚是『大龍鳳』開館週年慶祝會﹐我們師生一起到附近的酒吧同樂。

與其它國家的武術不同的是﹐中國傳統武術﹐未必會去追求『形式上的平等』﹐這是什麼意思呢﹖一般的體育或是武術運動﹐如果右手打個一千拳﹐左手一定會要求也練個一千拳﹐以求左右兩邊鍛煉的協調與平衡﹐哪怕學員天生是右撇子還是左撇子…我個人是覺得﹕一個人既然天生只能慣用一邊﹐那麼就好像下象棋一樣﹐車馬砲﹑將士相﹐各子各有所長﹐勉強硬要把兩邊練得一模一樣﹐其實也未盡合理。

有一天﹐我們『大龍鳳』擔任武術社團指導的某當地大學舉行校慶﹐咱們也應邀參加﹔其它的教練們﹐因為該大學素以美女如雲著稱﹐於是本館精英﹑傾巢而出。

本市的某政府體育文化單位﹐舉辦了個武術交流大會﹐順便作為多元文化的宣傳活動﹐包括『大龍鳳』在內的許多本地武館﹐都應邀出席。

有時候你買一樣東西﹐未必是真的要去使用它﹐而是貪圖它所帶來的image﹐來為你裝飾添加些正面的形像。

十月底是老外的鬼節『Halloween』﹐據說在這一日的夜裡﹐是群魔亂舞﹑邪魅橫行的時候。雖然在現代﹐大家已然不吃這一套﹐但卻增添了些其它歡樂的氣氛﹐因為孩子們會喬裝打扮成各式模樣的妖精或卡通人物﹐來跟住家﹑商家的大人們要糖果吃。他們的口號就是﹕『Treat or Trick』…不給糖﹑就搗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