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般無聊的午後

週六教完功夫﹐應M的邀請﹐到她府上作客。這裡可以遠眺曼哈頓﹐海邊的住宅區﹐令人視野遼闊。

進門前﹐見到一對狗男女﹐在戶外準備野合﹐因為我實在無聊透頂﹐所以拍照下來記錄。

因為出席的帥哥美女中﹐有一位是傳說中的台灣酒王H﹐因此特地帶了半打酒﹐其中一瓶則是這個﹐味道嘗起來雖然甜絲絲的﹐但後座力很恐怖﹐來自紐西蘭的白酒。

根據古龍小說的說法﹐好酒喝再多﹐隔天都不會覺得頭痛﹔如果照這個理論﹐那麼這瓶滋味清甜的白酒﹐應該是劣酒吧﹖

今天來M家中作客﹐另外還有帥哥美女近十人吧﹖今天主要的行程﹐就是搓愛玉。

我忽然想到﹐我都已經四十歲了﹐雖然常常聽到愛玉這個名字﹐但當天之前﹐我從來沒吃過這個東西。

製造愛玉的工序﹐根據M的介紹﹐大致是以鈍物將愛玉內裡（那個毛茸茸的部份﹐是愛玉果實原本的內側）﹐慢慢刮除下來﹐然後再裝進布袋﹑絲襪裡面﹐浸水搓揉﹐然後溶解出裡面的膠質﹐一種黃黃黏黏的東西。

他們應該早告訴我需要布袋的﹐用絲襪的感覺﹐其實有點不優。我因為燉煮藥材﹐什麼東西沒有﹐這種棉布製的袋子﹐至少有將近上千只。

然後擺在室溫﹐就會自然凝固。

其實我在這天之前﹐從來沒吃過愛玉這個東西。

這是M的二公子K﹐混血兒果然比較與眾不同﹑特別俊美啊﹖

然後就吃了這些東西。

M的手藝很巧﹐好像隨便從冰箱挖點東西出來﹐就可以變道菜出來。這個是肉醬千層麵。

這個是H烤的鮭魚﹐味道也還不錯。

經過大家介紹﹐才知道H是某大學台灣同學會的會長。我當場只是微笑﹐忍住沒多說什麼。

當年我也常常去他們的學校接送A﹐A就是他們那家學校畢業的。

H的酒量的確不錯﹐而且怪招源源不絕。這個西瓜開了個口﹐裡面攪拌碎了﹐加入冰塊﹑伏特加的作法﹐我就從來沒見過。

我為了保持清醒﹐所以沒有喝很多﹐在場的時候﹐我一直心神不寧﹐其實我在等C的電話。

等到晚上回家﹐C在別處的約會﹑行程結束了﹐終於打電話給我。我其實還不算很累﹐但不知道為什麼﹐我選擇了沒有繼續出去晃。

在女孩子零碎的行程之間﹐當填補別人空檔的人﹐我以前不是沒有作過。以前我還閒一些﹐可以盡力隨傳隨到﹐但現在稍微忙了些﹐這麼體貼的舉動﹐可能會越來越難辦到。

這麼體貼的舉動﹐有誰感激過了﹖最近也約了幾個朋友﹐我也一直被拒絕。不過她們似乎不知道﹐我排出一個Free Night﹐就代表我要損失兩﹑三個病人。

如果男女之間是場牌局﹐我手上的牌﹐似乎一直都不夠好﹔又或者﹐其實我的牌很不錯﹐只是老被別人唬住了。

早上作完彌撒﹐本來下午想約個新認識的朋友﹐到中央公園走走﹐聽說週日下午﹐有個日本的慶典﹐類似上禮拜台灣辦的那個。不過一來聽說可能有大雷雨﹐二來那個朋友的電話打不通﹐所以就作罷了。

我很討厭被拒絕。在我的認知裡面﹐被拒絕代表被否定﹐代表運氣走下坡。每次﹑總是要求爺爺告奶奶﹐拉下老臉﹑裝得紳士有禮﹐而且吃癟個將近十來次﹐才能求到那麼一兩次出去約會的機會。

以前王家衛有部電影﹐叫做東邪西毒。裡面張國榮說過﹕「想要不被別人拒絕最好的方法﹐就是先拒絕別人。」…這就是別人保護自己自信心的方式嗎﹖

想得正面是鍛煉風度﹐想得負面一點﹐就是我實在不是很有異性緣的人。然後我在家裡﹐把可以約的女人﹐全部Call一遍﹐所有的人都沒有接電話。…有時候是會這樣的﹐手氣背到連續八圈沒開胡。勝敗乃兵家常事﹐是嗎﹖

如果這是一場牌局﹐那麼我該怎麼作呢﹖我應該會擇期再戰﹐先離開牌桌吧﹖所以我在家裡﹐把照片裡面乘以四的量﹐全部磨成粉﹐以待未來一週製藥上的需求。

說沒有異性緣﹐倒也不是十分正確﹔我倒是步向我老爸的路子﹐專門開拓女性的市場。

只是又是一個百般無聊的午後﹐百般無聊的生活﹐無聊得要命。

我聽說一個人的個性﹐會決定一個人的想法﹑與行為模式﹐乃至於影響一個人的命運。

就因為我覺得自己平庸﹑怕無聊﹐所以追求異性﹐喜歡找特別的人﹐所以容易吸引莫名其妙個性的女人。記得我跟A去蜜月的時候﹐同行的某位新婚的一對夫妻﹐就對我說﹐感覺我的老婆﹐好像很難追求的樣子。

不過也因為我怕無聊﹐所以我喜歡看怪病﹐喜歡因為成功治療之後﹐一戰成名的感覺。如果平庸的我﹐手藝有那麼一點點特別﹐醫術有所寸進的話﹐原因很簡單﹐我只是怕自己平庸﹑怕無聊而已。這個理由簡直蠢得要命﹐無聊的要命。

我一邊作藥的時候﹐忽然領悟出一個道理﹕

我會不會因為怕無聊﹐企圖Impress People時﹐而說出一些不是我本意的蠢話呢﹖我感覺無聊而露出的神情﹐會不會讓人家難以親近呢﹖我曾經交往的女人﹐會不會因為我這個怕無聊﹐希望生活更精彩的潛意識﹐而覺得有不能放輕鬆的壓力呢﹖

接受自己果然是個庸俗的傢伙﹐或是把自己頂到另外一個境界。…我該怎麼作呢﹖

Another Day﹐Staring out of my window

Thinking about tomorrow

Wish things would clear

…And find a way to make it through another day