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、並天使的話語、卻沒有愛、我就成了鳴的鑼、響的鈸一般。
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、也明白各樣的奧秘、各樣的知識．而且有全備的信、叫我能彀移山、卻沒有愛、我就算不得甚麼。
雖然最近﹑我學會了一個叫做愛自己的東西﹐但總是會隱約覺得不安﹐因為不只是聖經裡面的條文﹐我自己從小到大﹐所受的東方哲學素養﹐總是說不能太沉溺於物質享受﹐作人要謙卑。似乎愛自己﹐技術上會跟某些禮教﹑普遍的認知有所衝突。
我一直以來﹐很苦惱於其中的平衡﹐一直到今天下午﹐為本教區的神父針灸時﹐終於找出了結論。
「Alex﹐如果有人稱讚你﹐或許是你的醫術﹐或許是你幫了人家什麼忙﹐你會怎麼回答﹖」﹐W問我。
「通常會說﹐哪裡哪裡﹑沒有啦﹖我盡力而為﹐我只是順便而已﹐或是小事不足掛齒。」﹐我回答。
「Just Say Thank You﹐It Will Be The Perfect Answer.」﹐W微笑地說。我不是很了解其中的深意﹐所以詢問他。W接著回答﹕
「那些讚美﹐也是來自於神的賞賜﹐對於你的品格﹑能力的賞賜﹐所以不要拒絕。就好像你以自己的心智勞力﹐換取你的報酬一樣﹔」﹐W繼續說﹕
「而且一般人﹐嘴裡雖然說﹕哪裡哪裡﹑沒有沒有﹑客氣客氣﹐表面上好像是謙虛﹐但是不是也隱含﹐你希望對方多讚美一點呢﹖…如果是如此﹐那就真的是貪些什麼了。」
我覺得似乎被聖靈感動﹐好像領悟了些什麼﹐於是點頭微笑﹐忽然蹦出了一句話﹕「Devil Hides In Details.」
W覺得我這句話很有意思﹐於是我跟他解釋﹐這是我故鄉的某位成功的商界人士﹐經營生產線時﹐勉勵員工們要精益求精的名言。
…當然﹑關於跳樓的部份﹐我就沒有交代了。不是那麼正面與光明的部份﹐沒有必要傳播出去。
見賢思齊焉﹐是正面的美德﹔而見不賢而內自省﹐則要隨時思維﹕「我是真的見到不好的事情﹐所以要勸勉自己不要犯錯﹖亦或者﹑我是抱著酸葡萄的心理﹐或是潛意識在看笑話地看待呢﹖」
所以﹑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假﹕魔鬼在細節。
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、也明白各樣的奧秘、各樣的知識．而且有全備的信、叫我能彀移山、卻沒有愛、我就算不得甚麼。
然後W又與我閒聊﹐關於希臘神話裡面﹐水仙花﹑自戀的典故。我大學主修臨床心理學﹐這個典故自然很熟悉﹐Narcissistism﹐本身就是個心理學的病理名詞。
「愛自己﹑與自戀的差別﹐就是在於心裡有沒有神﹖你有沒有把神由衷地放在最高處﹖」﹐W接著說﹕
「有時候大家﹐或是我自己也會﹐開個所謂的Pity Party（抱怨性質的追悼會）﹐然後自怨自艾﹐覺得自己沒用﹑自己不行﹑自己不夠好…」
我聽到這裡﹐不禁打了個寒戰﹐這不就是我常常作的事情嗎﹖…主終於憐憫我﹐要給我答案了。
「於是我後來一想﹕當我在自我憐憫﹑自怨自艾時﹐看起來好像是自居卑下﹐但潛意識裡面﹐是不是希望﹑暗示週圍的朋友﹐多給我一些鼓勵﹑讚美﹑以及咒罵虧待我的人呢﹖…就好像你剛剛說的﹐魔鬼在細節啊﹖」
所以我豁然開朗。…我的確是有罪的人﹐自以為是檢討﹐自以為謙卑﹐其實我骨子裡面是自私。
於是這三個人、因約伯自以為義、就不再回答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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