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妳也有在看我寫的東西﹐雖然妳常常說﹐妳不喜歡看一堆字。這是寫給我自己老來讀的（有照很多相片﹐就是為了怕以後會忘記）﹐也是寫給現在的我們看的。裡面我儘量不寫很多字﹐希望妳可以一路讀完﹕
去年的時候﹐我們還是好友。那時候我好像也是失戀﹐那時候是我生日前後﹐妳說要幫我慶祝﹐所以我們去看了歌劇魅影﹐那晚下雪。只是那個時候﹐我還在失戀的陰影中﹐I was in very bad shape﹐我是酒醉醺醺的情況﹐跟妳一起搭地鐵去的﹐我當時還幾乎遲到了。
我看到妳﹐非常刻意地將雙手交叉於胸前。我不是對男女交往沒有經驗的人﹐這表示妳希望表達友誼﹐但不希望有可以因為下雪地滑﹐而有可以牽手示意的曖昧。我一直都懂﹐妳只是未必清楚而已﹔我不是那種會利用跟別的女人搞曖昧﹐然後轉移自己注意力的人﹐所以當時我根本沒想到會去拉妳的手。
我想我欣賞妳﹐就是因為妳是這麼單純的女孩子。
我開始喜歡妳﹐是去年夏天﹐我們去這裡開始的。
老實說﹐我不是別喜歡海邊的人﹐但是我看到妳開心的笑容﹐就忍不住好奇﹐那個海灘到底有什麼特別的﹖或許﹑那裡曾經有妳剛來紐約的回憶﹐或者﹑那裡有妳無法回故鄉的惆悵。
很意外的﹐我在那邊﹐找到一部我很喜歡的電影﹑流氓大亨的最後場景﹐我也曾經記錄了下來。
那天忽然下了場大雨﹐我們都被淋成了落湯雞。那也是妳第一次到我家﹐或許妳也忘記了。因為保守的妳當時常常說﹐隨便到男人家裡面﹐是很危險的。
中秋節的時候﹐我們也來了這裡。妳也喜歡這裡的夜景﹐這真的是很浪漫的地方。
我們一起挽著手出席﹐是去參加我朋友的婚禮﹐那場在海邊的婚禮。
妳的朋友﹐還曾經鼓勵我多加把勁﹐想辦法也在這裡辦一樣的婚禮。
我當時回答她的答案是﹕「她喜歡到處走走﹐我跟她已半開玩笑地決定﹐如果真的有緣﹐婚禮會省下來﹐然後拿去玩個環遊世界的豪華蜜月。」
也曾經有那麼一天﹐我們沒頭沒腦地﹐在曼哈頓下城閒逛﹐然後遇到了大雨。
那一天﹐我們也熱心地電話聯絡我們各自的朋友﹐幫彼此認識的單身男女湊對。
然後我們安排了集體約會﹐帶著年輕的男女﹐到這裡來見面。雖然結果不是那麼OK﹐但是我記得﹐我們好像眼中只望著彼此﹐互相夾菜。
這也是我們曾經去過的地方﹐也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趣事。有時候是妳找不到廁所﹐有時候是我血糖過低發冷汗。
我們的初吻﹐是在這個巧克力慕司蛋糕之後﹐在我們家附近的小咖啡廳。
妳的嘴脣﹐就像這口感柔軟綿密的蛋糕一樣香甜。
妳曾經跟我說﹐妳的老外同事們﹐在婚禮的時候﹐都是送這個蛋糕。在那之後﹐我一直想著﹐這個Red Velvet蛋糕在我們的婚禮﹐會是什麼滋味﹖
這是我們常來小酌的酒吧﹐我們的小秘密﹐也在這次之後發生。
這是愛吃辣的妳﹐最愛吃的潮洲辣味沙茶醬。
這是妳為我特別作的紅燒牛腩。不是我特別恭維妳﹐妳知道﹑我是不會說謊的﹕這真的是我吃過﹐最好吃的紅燒牛腩。
我到現在還是很後悔﹐那天不該跟妳分梨子吃。如果我們還會在一起﹐我唯一的條件﹐就是永不分梨。
這是在我生日那天﹐妳對我宣佈妳的決定﹐我們各自吃的東西。
這的確是很殘忍的生日禮物﹐those words you told me。
我對妳﹑只犯了一個錯誤﹐就是我以為我們已經很親﹐跟親人一樣親﹐所以可以放聲大膽地跟妳說﹐有些事情是不對的﹑是不該作的﹐就好像見到小朋友濕著手拿電線﹐企圖伸到牆壁的電插座裡面一樣。不過﹑顯然妳不這麼覺得。
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﹐妳我都無法互相說服﹐而我也無法讓妳相信﹐我可以照顧妳﹐不管是妳已經告訴我的﹐或是妳有其他﹑沒有告訴我的憂慮。
這些日子﹐我已經體會了等待的愁苦﹐比妳想像中的還深厚。即使妳沒有親自見到﹐但字裡行間﹐我相信妳可以體會得到。我們幾天前在賣場偶遇﹐我故作開朗地掀起衣衫﹐妳見到我的確瘦了。
前幾天﹐妳也曾經用MSN﹐或是電話安慰我﹐解釋著妳的混亂。妳說﹐妳跟許多的親朋好友詢問﹐大家都覺得﹐妳的選擇﹑理性上是對的。
我知道﹐如果妳的心沒有那麼一丁點在我這裡﹐妳根本不會去問別人的意見。因為我喜歡的妳﹐是嚮往自由﹑無拘無束的。
妳也認可了我的想法。
我很希望從頭到尾﹐妳記得我的模樣﹐永遠是完美的。因為我知道妳的性格﹐如果對方越是鬧脾氣﹐妳反而會越厭煩﹑越是逃開。
我也以為﹐我可以堅強地繼續﹐有風度地繼續等下去。我想保持風度﹑優雅﹐就好像我曾經跟妳說過﹐我覺得膏膏纏的男人很噁心。
但因為妳我破例一次。
今天我傍晚出門買藥材﹐在街頭見到跟妳相似的身影﹐我便瘋狂地追上去﹐簡直跟電影電視裡面的情節一樣﹐這應該是我這輩子都不會作的事情。我回到家﹐面對我們曾經擁抱著共飲的座位﹐心裡愁苦。
最近這兩個禮拜﹐大家都放假﹐我的生意清淡﹐我們武館關門﹐紐約大雪﹑我關在家裡幾乎就是那麼多天﹐我的內心幾乎到發狂的程度。我知道妳也沒有出門﹐也苦惱著一些混亂的事情。
如果﹑妳還顧念著我﹐也曾經愛過我。
如果妳鐵了心腸﹐那麼在妳的事情結束之前﹐請不要跟我聯絡。因為我是壓抑而故作優雅的人﹐除了這篇文章﹐我不會讓妳見到我不堪的模樣。…我會被自己活活逼死﹐但我不想妳想起我時﹐有任何不開心的回憶。
如果妳覺得﹐事情未必要如妳計劃那麼走﹐那麼我們再談談﹐事情未必有妳想像地那麼糟﹐妳非得作妳孤註一擲的選擇。
別辜負了我們曾經那這麼真實的感受。 …我不是不能為妳實現妳的願望啊﹖只是慢上幾個月而已。
但是等待後甜美的果實﹐是超過我們可以想像的。因為我們本就是由衷相愛﹐而彼此無拘無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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