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一死便可以一了百了﹐這就是我們社團成立的宗旨。我們提供各種自殺的方式﹕不會痛的死法﹑警示性的死法﹑看起來像是意外的死法…我們通通都有﹔」這個叫作阿鴻的年輕人﹐戴了頂西部牛仔帽﹐點了根煙﹑繼續說﹕「生有何歡﹖死有何懼﹖我不敢跟你們說﹑死後的世界會有多美好﹐不過至少不會比現在更糟糕﹔你們何不說看看﹐你們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﹖」
「我愛的很辛苦﹐一直都很辛苦﹐如果你們有跟我一樣的遭遇﹐你們也一定不想活的﹔」一個名叫Emily的女孩子﹑深嘆了一口氣說﹕「不知道為什麼﹐我前後任的男人都是有婦之夫…我對男人已經失望已極﹐我對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期待些什麼﹔我只希望在來生中﹐能夠遇到一個真正寵愛我的人﹐我可以放肆地在他的胸膛裡面撒嬌…另外﹑我要一種能夠震懾住這兩個負心漢的死法﹐我要他們一輩子永遠良心不安﹗」Emily說完﹐暗自地流下了眼淚﹐眾人也投以同情的目光。
「你呢﹖小國﹐你好像還是初中生吧﹖你為什麼想自殺﹖」阿鴻對著站在後面﹑一個怯生生的小朋友問。
「我的功課不好﹐哥哥姐姐又都是一流明星學校的學生﹐現在都已經在讀醫學院了﹐將來要繼承父親的衣缽﹔」小國說﹕「我老爸老媽管得我很嚴﹐我每天都得花將近十個小時讀書﹐但是我真的興趣不在於此﹔我曾經跟他們溝通﹐可是他們不但不聽﹐還更嚴厲地責罵我﹐甚至於還打我﹗…阿鴻哥﹑我希望能夠有一個不會疼痛的死法…」﹐小國一邊說著﹑一邊捲起袖子﹐給我們看他父母的『傑作』。
「嗯﹐你是個好孩子﹐我會完成你的心願﹐雖然﹑你的理由有點小兒科。」阿鴻轉向另外一個身著風衣﹑還圍著大圍巾﹑外型憔悴消瘦的男子說﹕「你呢﹖Carlos﹑你的原因是什麼﹖」
「你們自己看吧。」Carlos解開圍巾﹐他的脖子與臉頰上﹐是一個個大小不一﹑奇怪而腫瘍的瘤子﹐他解釋說﹕「這是『卡波西氏瘤』﹐我得了愛滋病﹔我其實是個沒有出櫃的同志﹐現在應該在國外讀書的﹐家裡對我的期望很大﹔我得了這種絕症﹐不敢跟家裡面說﹐當然更不敢跟我女朋友說。當我看到了阿鴻哥你的『自殺俱樂部』網站﹐這次是專程溜回來﹐跟你請教『解脫之道』的…」
「我生意作垮了﹐自己之前買了保險﹐受益人是我的老婆小孩﹐我只是想請教阿鴻哥﹐如何自殺﹑可以看起來像意外而已﹐因為保險不理賠自殺…就這樣。」另一位中年男子﹐很乾脆地直接回答了阿鴻。
我們的小妹小若﹐是個心直口快的人﹐她聽到這些人紛紛跟阿鴻『請教』各種無痛﹑又看起來像是意外的自殺方法﹐於是就站出來『仗義直言』說﹕「你這個傢伙﹐一直要人家去死﹐那麼你自己為什麼還活著﹑危害世間呢﹖﹗」
「咈咈﹑這位小姐﹐誰說我還『活著』了﹖」阿鴻摘下了頭上的牛仔帽﹐露出太陽穴左右兩邊的彈孔﹑緩緩地說﹕「加入本俱樂部成為會員﹐是從『自殺成功』之後才開始的﹔我身為俱樂部的會長﹐怎麼會例外﹖而且﹑本俱樂部還有一項福利…」﹔眾人看到了他腦袋上的槍孔﹐全部都嚇得臉色鐵青﹑不得動彈。
「什…什麼福利﹖」那個想要騙保險金的中年男子﹐鼓起勇氣問阿鴻說。
「就是死後的世界﹑如果不能讓你『滿意』﹐你可以後悔而選擇再回到陽世間﹔」阿鴻熄滅了煙頭﹑接著說﹕「不然我在陽世間﹑成立自殺俱樂部『找替身』作什麼﹖每個加入本會的人﹑各個都說『不滿意』﹗」
發表時間﹕ 2005-02-16 10:22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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