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本店近幾個月來生意越來越興隆﹐所以我決定多僱用一位小弟﹐幫忙調酒與各種雜務。每個當老闆的人用人﹐都有一套自己的哲學﹐我個人僱用員工的最高指導原則﹐是手腳要乾淨﹔因為大部份的時候﹐酒吧裡面是現金交易﹐所以錢進錢出﹑常常是經過這些服務生的手上﹐因此這是我最看重的一點﹔於是乎﹐我喜歡用信得過的『自己人』。
阿榮是我一個遠親的小孩﹐服役完沒多久﹐個性蠻老實的﹐身材高高瘦瘦﹑挺斯文有禮的樣子﹐是個頗討人喜歡的年輕人﹔阿榮在高職學的是會計﹐也曾經在中部某大城市跟過一位調酒師學了兩個月﹐算是有相關的工作經驗﹐所以在親戚的大力推薦之下﹐我便僱用了他。
但是他開始工作的前兩週﹐我就見識了他之前為什麼會老是被人家辭工的原因﹕阿榮實在是個很冒失的傢伙。…洗碗時砸破杯盆碗盤還是小事﹐他端盤子的時候﹐手竟然還會發抖﹐昨晚才把一整個Serving Tray上面大大小小的酒杯﹐全都潑在我們大咖熟客『義和團團長』Micheal的頭上﹐結果Micheal跟他的客人們﹐在店裡還鬧了好一陣子。
今晚一開張後更是離譜﹕我們的熟客彼得改點了杯『B52 Shoot』﹐阿榮在上面點火後﹐竟然在遞給彼得的時候﹑不小心灑在他的領帶上面﹗﹗…還好火苗一下子就撲滅了﹐彼得也沒有受傷﹐不過彼得臉色很臭﹐接著跟我咬耳朵說﹕「小沈哥﹐大家老朋友了﹐我是不會告你的﹐不過別人有沒有這麼好說話﹐就很難說了﹔…我建議你﹑還是趕緊把阿榮給Fire了吧﹗」
不必彼得提醒﹐我也有這個打算﹐所以我準備等等打烊後﹐跟阿榮好好的『談談』﹔就在這個時候﹐許久沒有光臨的『莉莉絲』又出現了﹗…我還是陪著笑臉﹐只當她是無聊又來閒晃﹐所以問她說﹕「莉莉絲﹐還是點一樣的飲料嗎﹖」
「不了﹑我是來辦『正經事』的﹔」莉莉絲還是一副很冷漠的表情﹐指了指牆上﹑差兩分鐘就到八點整的時鐘說﹕「我今天是來『Collect』你們店裡面﹐包括你在內的全部人員﹔等八點整一到﹐你們店裡面的電線會走火﹐正好瓦斯也會開始外洩﹐整個『Bizarre Lounge』裡面的所有人﹐都會被炸得屍骨無存﹗…你也別想逃的出去﹐你們店裡前後門的電子鎖與馬達﹐現在都已經『意外故障』了。」
我與彼得聽到這個『噩耗』﹐心裡都慌了起來﹐因為我們都知道莉莉絲的『真實身份』﹐也知道她的本事﹑是完全無法抵擋的﹗…正當我們眼看時鐘上的時針﹐就要走到八點整的時候﹐突然『啪』的一聲﹐店裡面的燈光與音響﹐全部都滅了下來﹗
『完了﹗』我閉著眼睛﹑心裡這麼想﹐我猜彼得也是這樣想的吧﹖…可是過了一回兒﹐只聽到客人們的連連抱怨與幹譙聲﹐卻什麼事情都沒發生。我透過桌上幽暗的燭光﹐看見牆上的時針﹑已經掃過了八點整﹐但是店裡面既沒有爆炸﹑更沒有起火。…這時候就見阿榮正好端了一個Serving Tray的小菜從廚房出來﹐他充滿歉意地說﹕
「小沈叔叔﹑不…不好意思…你前幾天交代我﹐要軋錢到劃撥電費跟瓦斯費的銀行帳號裡面﹐我…我忘了去交錢了…」﹔這時候冒失的阿榮﹐大概是由於光線不清楚﹐竟然一個踉蹌﹐把整個Tray的小菜﹑全都倒在莉莉絲的身上了﹗
「小姐﹑對…對不起﹗」阿榮連忙跟莉莉絲道歉﹐並且要拿乾淨的餐巾布上前幫她擦乾淨﹐莉莉絲大概這時候看清楚了阿榮的長相﹐於是幽幽地說﹕「唉﹗又是你這個『衰神』﹑壞了我的『計劃』﹐算我怕了你了﹗…小沈﹑等這個『掃把星』不在這裡工作的時候﹐我再來『Collect』你們全店裡面的人的性命﹗」﹔說完﹑她便離開了。
我與彼得面面相覷﹑喜憂參半。…喜的是﹑只要有阿榮繼續待在我們店裡﹐莉莉絲就不敢碰我們﹔…憂的是﹑這個『衰仔阿榮』﹐還是會繼續留在我們店裡…
發表時間﹕ 2005-02-17 01:42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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