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8年的時候﹐有部電影叫作『Ronin』（日文『浪人』的意思﹐不清楚中文片名是什麼）﹐是Robert De Niro與Jean Reno﹐兩大影壇硬漢所主演的動作片。裡面有句對白﹐是這麼說的︰
『失去了主人的日本武士﹐就叫作浪人﹐被人瞧不起﹐當作是棄卒﹔不再被所效忠的國家、所需要了的情報員﹐又變成了什麼呢？』
是呀﹐如果沒有了效忠『老闆娘』（以前香港朋友們﹐戲稱英女皇的暱稱）的名義﹐鼎鼎大名的007情報員James Bond﹐也只是個到處搞破壞的花花公子罷了。
在南布魯克林的這一角﹐現在就住著這麼一群無根的『浪人』。
他們來自東歐﹐大部份是俄國人﹐也有的是烏克蘭﹔在那片冰冷的銀白色大地﹐還是被稱為『蘇維埃邦聯政府』、還沒有被分割成叢爾小國、還有著那所謂『冷戰』的時代﹐他們埋伏在世界各地﹐當然也包括美國﹐作著忍人所不能忍、為人所不敢為的諜報工作﹐為的是蘇維埃的霸業與野心﹐圖的是效忠祖國的榮光。
桀犬吠堯﹐各事其主——你可以說﹐他們是自由世界的敵人、蘇維埃共產主義的走狗﹐但是你決不能說他們是『惡人』︰因為﹐如果他們僥倖能生還﹐又光榮退役的話﹐在那巍巍的紅場上、克林姆林宮殿階之前﹐他們將是享受掌聲、被頒贈榮譽勛章的愛國英雄。
從事敵後的情報工作﹐是非常艱苦、也非常危險的事﹔除了情報蒐集、反情報、策反、顛覆破壞與暗殺之外﹐正如孫子兵法裡﹐看重經濟的實力一樣﹐如何開源增加運用資源﹐就成了很重要的日常工作之一﹔他們總不能像是留學生一樣﹐老是巴望著老家匯款寄錢過來吧﹖所以﹐就像是美國在80年代﹐派人到哥倫比亞境內﹐打那場不義的反毒內戰一樣（請參考電影『Clear and Present Danger』）﹔KGB的情報員們﹐平常也是以販毒、經營私娼館、走私軍火及人口﹐來籌措運用的經費﹐去從事『偉大的革命』﹔與所有的黑社會份子所幹的勾當﹐完全沒有兩樣。
——這所有的不義之行﹐都是以『正義』為名。
當柏林圍牆倒了﹐蘇維埃也垮了﹐連KGB『格別烏』都成了歷史名詞﹐這群英勇的革命鬥士們﹐又何去何從呢？難道回老家開雜貨店﹐還是去找個文書工作嗎﹖——也許真的有人會這麼去作﹐不過也有那麼一群人﹐選擇留了下來﹐還是作著和以前一樣的工作﹐只是這一回﹐沒有紅場的贈勛﹐沒有『打倒墮落資本主義』的口號﹐也沒有任何來自祖國的掌聲。
於是他們的頭銜﹐被簡化成了『俄國黑幫份子』。——雖然也許在他們的心目中﹐並沒有太大的不同﹐也只是當槍戰失風、橫死街頭時﹐覺得遠在北國的『Big Brother』﹐欠了他們一枚獎章、一個軍官階位罷了。
想起了自己過去的生活﹐以『愛情』為名﹐你是否也蠻橫自私、理直氣壯地﹐作了許多的惡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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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歡、而且引用這首詩﹐是因為我覺得杜牧寫的﹐表面上讀來﹐是放浪不羈的尋歡作樂﹐但是暗地裡所鋪陳的意境﹐卻是官場浮沉十載後的黃粱一夢。
落魄江湖載酒行﹐
楚腰纖細掌中輕﹔
十年一覺揚州夢﹐
贏得青樓薄倖名。
【遣懷】．唐．杜牧
圖︰ Verrazano Bridge，聯結布魯克林與史泰登島的橋樑，紐約往大西洋賭城〔Atlantic City〕的要道～Bay Ridge， South Brooklyn， NY
發表時間﹕ 2004-01-28 15:48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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