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天氣很陰﹐但始終沒有下雨﹐不是很清爽的感覺﹐明明已經是五月中了﹐中午的溫度﹐卻只有華氏五十度出頭﹔跟我的心情很像﹐不管是事業﹑或是感情﹑生活上的。
密雲不雨﹑自我西郊。
當年周文王被殷商朝紂王囚於羑里﹐編寫易經的時候﹐見到西邊故鄉的方向﹐想到自己未知的未來﹐寫了風天小畜卦裡面的這一句話。
接近中午時﹐看完了個病人﹐我跑去買酒。藥物的炮製中﹐酒是個很重要的因素﹐白酒行血﹑黃酒補益﹐隨便Google找找﹐酒蒸﹑酒洗﹑酒浸﹐都是常用的炮製方式。
從一個禮拜只需要兩瓶酒﹐到現在每個禮拜需要兩打半﹐密雲﹑未必不雨。只是我悶了太久﹐潛意識上﹐總是希望可以趕緊大展身手吧。
蠻諷刺的﹐在老中的酒莊﹐我拿到的價格﹐反而沒有這家愛爾蘭人開的酒莊拿到的價錢好。紐約是資本主義當道的地方﹐Money Talks﹐不要太相信人不親土親這碼子事。
回去之前﹐到這裡買了點外賣﹐準備晚餐來吃。剛開始是控制熱量﹐不過漸漸地﹐我開始不吃午餐的習慣。吃得太多﹐不但影響減肥﹐也覺得昏沉。
我減肥有成之後﹐許多人都問我怎麼減的﹖目前為止﹐我的確有使用一些針灸﹑中藥的方法輔助﹐不過我覺得﹐主要的方法﹐還是少吃﹑多動﹑算熱量。詢問我的朋友們﹐我也如是老實地回答。
我何嘗不想賺這筆大錢﹖我只是良心覺得說不過去﹐可以幫助減肥的藥物﹐多少會損傷氣血﹑甚至折損壽命﹐我自己擁有氣功的知識﹐還可以調理補回來﹐但其他不知道的人們呢﹖作為一個跑江湖的人﹐我實在太嫩了一點。
「撐死膽大的﹐餓死膽小的。」﹐如果是G﹐他早就賺下去了。
從我手上交出去的每一份藥物﹐我都抱著這是作給我老媽吃的心情去作的。…當然﹐我知道絕大多數的病人﹐只當這是場面話。
大概快兩個月前﹐C給我一個祖傳的藥方﹐但他自己沒有中藥製藥的能力﹐所以委託我製造﹐甚至希望我可以改良。他有好一些小碼頭可以鋪貨﹐如果成功了﹐大家都多少可以貼補些家用。
我製造的過程﹐大概失敗了三次﹐損失了將近美金三﹑四千塊﹐因為這個藥方﹐用的都是頗昂貴的東西。C是蠻夠意思的人﹐他立刻開了支票﹐負擔了我一半的研發損失費用。…照片裡面的﹐就是最後成功的結果﹐如同果凍般的東西。
跑江湖的人﹐通常了解一個道理﹐叫做「有錢大家賺」。就好像他有藥方﹐卻苦無技術﹐我則空有技術﹐但沒有鋪貨的碼頭（門市與店面）﹔如果大家互相猜忌﹐你怕祖傳秘方泄露﹐我怕製藥技術曝光﹐那麼大家什麼都沒有。
有時候﹐不要太計較是誰吃肉﹑是誰喝湯﹖如果不合作﹐你連渣子都沒得嘗。
我跟之前從事餐飲業的J聊過﹕中餐館的Menu﹐攤開來滿滿地將近兩百多道菜﹐準備又麻煩﹐又浪費成本與屯貨。但老外的餐館呢﹖頂多三﹑四十道菜﹐原料都類似﹐因為經濟規模﹐又可以壓低成本﹐而且菜色作得少﹐人員的訓練也簡易許多。
所以他後來想開了﹐反而去作簡易的西餐﹐只賣烤雞﹑沙拉。照片裡面這玩意兒﹐只是我還沒有找漂亮的瓶子來裝而已﹐這會是我未來的Cash Cow﹐我很有信心。
我也打算未來藥廠的生意﹐只作幾種成方而已﹔當然﹐對症下藥的個別方劑﹐我還是會進行的。畢竟我從醫的初衷﹐還是希望可以實際地幫到有病痛的人﹔講自己不愛錢﹐未免虛偽﹐不過﹑我還是蠻喜歡站在第一線看病﹐尤其是看怪病。
下午在磨藥的時候﹐收到了個包裹﹐裡面好像有酒。
後來想想﹐大概是R寄來的吧﹖他們家族在加州釀酒﹑開酒莊﹐上次她說﹐會寄兩瓶酒給我﹐作為謝禮。其實我賣給他們的藥﹐一個月份﹐大概就能換他們兩﹑三箱紅酒了﹐但是他們還願意送禮給我﹐的確是很感心。…從他們身上﹐我也學到了點跑江湖的眉角﹐就是廣結善緣﹐樂於分享。
他們夫妻的藥很難製造﹐因為職業因素﹐他們必須不斷地品酒﹐為他們設計養肝的方劑﹐無寧是很大的挑戰。即使他們的事業規模比我大得許多﹐但他們一樣是用命來換錢的﹐他們也是跑江湖的人啊﹖武林是一家﹐江湖上何嘗不是如此呢﹖
當我終於作出適合他們夫妻個別的方劑時（不要忘記﹑對症下藥是中醫的核心﹐一樣是要養肝﹐夫妻吃的藥未必是一樣的）﹐其實我有些淡淡的哀愁﹕先父嗜酒如命﹐死於肝癌﹐我卻沒能設計出個好藥方給他。
古人說﹕藥醫不死病﹐酒不解真愁。或許﹑我不必那麼自責﹐對吧﹖
這是他們酒莊的包裝﹐非常的安全穩當。拿這個包裝當躲避球來打﹐或許都不會破裂。
我的產品是藥膏﹐也是用玻璃瓶包裝的﹐所以這個包裝法﹐可以幫助未來的我﹐在鋪貨﹑運輸上有所助益﹐所以即使以我目前的規模還用不著﹐我還是將這個塑膠外殼的製造公司﹐記錄下來。
Hope I will call you guys in months.
當初R說要寄給我他們酒莊的酒﹐我還以為只是場面話﹐她問我說﹐想要什麼酒的時候﹖我忽然想到當初帶我喝紅酒的A﹐以及她喜歡的Shiraz﹐所以下意識就跟R說是適合配厚重紅肉的Shiraz。
另外一瓶Barbera﹐則是義大利系列的酒種。
所以今晚﹐我享用的老人寂寞晚餐﹐是希臘的Gyro﹑希臘沙拉﹐還有R送來的芭芭拉紅酒。
據說地中海型餐飲﹐是長壽的餐飲方式。這照片裡面的東西﹐不管怎麼看﹐都不像是很健康的模樣吧﹖
我曾經聽說﹐法國人有句俗話﹕「每個人都有權力選擇自己的死法。」﹐這就是我選擇的死法。
但我希望身邊有個人﹐會陪我一起吃晚餐﹐I just want to be happy﹐have some fun.
藥醫不死病﹐酒不解真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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