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般無聊的午後

我在台北老家的老街坊﹐最近來紐約就學。當晚﹑去這家我之前蠻常去小酌的地方用餐。

最近的日子﹐我多了一個無聊的小動作﹕就是一有負面情緒冒出來的時候﹐我會用指節輕輕敲自己的額頭。

她只覺得納悶﹐不過我沒有解釋﹐這是因為之前太常跟我紐約的鄰居來的緣故。 

她喜歡綠色﹐我喜歡紅色。綠色的是Mojito﹐紅色的是Sangria。

我記得一年多前﹐我曾經也密切地期待﹑祈禱﹐希望她會來紐約長住﹐希望她會在我身邊。不過當上帝神奇的實現我的願望的時候﹐我卻撇下在沙發上杜孤﹑因時差而熟睡的她。自己在蒸曬地黃﹑炒杜仲﹑熬藥膏﹑封裝罐子﹐然後出去送貨給病人﹐回來還順便洗了衣服。

我忽然想到﹐我曾經寫過造夢師的系列﹐裡面有描述噩夢師是這樣的﹕

「如果你期待的﹐是在幾天內瘦三十磅﹐那麼噩夢師完成你願望的方式﹐可能就是讓你因車禍鋸掉一條腿﹐那條腿﹑正好重三十磅。」

我的願望都已經實現了﹐為何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呢﹖

我滑雪前﹐老街坊曾經教我﹐儘量放空﹐只是去體驗﹑不要有分別心﹐或是去比較。看來我學得太快﹐所以我的感受﹐已經嚴重鈍化了。

然後招待人生地不熟的她﹐吃了上面這些東西。有些是我家附近的﹐有些是之前跟她去過的。

她說話有個習慣﹐就是會擠眉弄眼地﹑故作世故﹑老氣橫秋地教訓我。之前我感受還靈敏的時候﹐會覺得有些傷人﹔如今我感受變鈍了﹐才了解這是掩飾內心不安的方式。

溫柔慈祥的長者﹐是不會跟孩子拌嘴的﹐而是微笑地聽著﹐點頭稱是。

今晚又去了小義大利﹐另外一家不是很熱門﹐但我會帶熟一點的朋友去聚聚的小咖啡館﹐裡面的氣氛蠻不錯的。

當晚有客人生日﹐店家還弄了個會噴火的蛋糕﹐挺別致的。

然後又吃喝了這些東西。綠色的是Apple Martini﹐紅色的是Chiantti﹐她喜歡綠色﹐我喜歡紅色。

基督徒都熟悉的山中寶訓﹐其中之一的條目﹑馬太福音5﹕5﹐內容是﹕溫柔的人有福了﹐因為他們必承受土地。裡面的溫柔這個字﹐在舊版的英文聖經﹐翻譯為Meek。

Meek的字面意義就是謙虛的﹑溫柔的﹐不過更細密的解釋﹐是雖然有能力作絕對的仲裁獎懲﹐但卻選擇了低下身段去調停勸說。聖經裡面﹐個性最Meek的男人﹐就是帶領以色列人穿越紅海的摩西。

你若有本事﹐讓人家可以毫無顧忌地想說什麼﹑就說什麼﹐想作什麼﹑就作什麼﹐因為他們知道你絕不會背棄他們﹐這表示你已讓別人完全沒有壓力﹐這就是Meek﹑溫柔的力量。這種本事﹐能讓別人安心交托土地﹑甚至自己的命運到你手上﹐如同摩西一樣的能力。

所以我必須讚美主﹐因為他實現了我當時膚淺的願望﹐而且給了我更多﹐比我期待的更多﹐祂讓我學會Meek是什麼。

至於曾經有在這裡發生過些什麼故事﹐我好像還記得﹐不過好像在看別人的故事一樣﹐我的感受﹐鈍化得很嚴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