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般無聊的午後

我小時候很喜歡這首歌﹐那真的﹑真的是小時候﹕因為這個專輯上市時﹐我大概是小六昇初中的時候。

我刻意從Youtube找到原專輯的版本﹐而不是後來齊豫在演唱會的版本。…如果仔細聽﹐前奏之後會有雨聲﹐會有摩托車碾過水灘的聲音。

不知道為什麼﹐小時候的我﹐老覺得那個聲響﹐一定是在台大校區附近的馬路收音的﹐我甚至還曾經因此在雨天搭280公車﹐到那附近考查過。

那個年紀會被這首歌感動﹐當然還是因為旋律﹐當時我雖然是個看起來很早熟的死小孩﹐畢竟還沒有戀愛經驗的﹐無法體會裡面的意境。

…然後我慢慢發現﹐機車碾過水灘的聲音﹐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﹕不管是有學術氣息的台大門口﹐或者是我家附近八大行業林立的林森北路﹐或是我現在居住的紐約﹑都差不多。

不過那個時候﹐我倒滿喜歡下雨天的﹔夏天午後的雷陣雨﹐很乾脆痛快地一陣沖刷之後﹐空氣一整個會變得清新沁涼。不似現在年紀大了﹐體質已經不一樣了﹐濕氣一重﹐全身就不舒服﹔或許也是地球變了﹐因為即使雨後﹐氣候依舊濕悶不痛快。

我現在的年紀﹐當然也稍微有了點戀愛經驗﹐甚至還結婚離婚過了﹐再仔細推敲歌詞﹐覺得簡單單純得要命。

我忽然想到﹐我跟不少女子分開的日子﹐好像也都是雨天﹔不過我的重點不是追悼她們﹐而是覺得﹑單純的感覺好像回不來了。

小時候﹐我倒滿喜歡下雨天的﹔夏天午後的雷陣雨﹐很乾脆痛快地一陣沖刷之後﹐空氣一整個會變得清新沁涼。不似現在﹐體質已經不一樣了﹐濕氣一重﹐全身就不舒服﹔或許也是地球變了﹐因為即使雨後﹐氣候依舊濕悶不痛快。

對啊﹖就是不乾脆﹑不痛快。不乾脆﹑不痛快﹑權衡得失﹑不甘心﹐始終圍繞著心頭。

機車碾過水灘的聲音﹐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。…重點是﹐碾過去了沒有﹖那令人不舒服的濕氣﹐消退了沒有﹖

我很喜歡一味中藥﹐叫做「半夏」﹐表面的意思﹐就是夏天過一半﹐文言文稱作「仲夏」﹐好像連英國文豪莎士比亞﹐也有因此寫了些東西。仲夏好像是很容易戀愛﹑發夢的季節﹐我曾經交往的女子﹐不少都是那個時候認識的﹔你認識那個人的時機﹐好像也是如此。

臨床上﹑我不算很常使用半夏﹐因為它去濕除痰功能雖強﹐但是太燥烈﹔我喜歡這味藥﹐只是因為它文字上的意境。…以感性而文學的立場來看待藥性﹐它倒是個很乾脆的藥。

寫到這裡﹐我也該睡了。我也不知道以上文字能不能算篇文章﹖有沒有連貫的結構﹖總之﹐這就是我開給你的藥。

…對﹑就是「乾脆﹑痛快」吧﹖畢竟吃個十來斤半夏﹐也沒辦法解決你猶豫而不絕如縷的心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