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不著葛多龍的回答…『大主教』﹑『女王』頂上伸出的手﹐以及他們分別被『激光術』給切割而大解八塊﹐滿地肝腦塗地﹑肚破腸流的屍塊﹐解釋了一切。
小茵﹑Catherine﹐以及阿四﹐都驚嚇地摀著了嘴﹑簡直要吐了出來﹗即使是我﹐也被這殘忍的殺戮﹐震懾而說不出話來﹗
「看來﹑該我出場的時候到了。」
葛多龍從上衣內襯的口袋﹐取出了他那顆顏色猩紅﹑晶瑩剔透的『聖哲之石』﹐交到了我的手上﹐淡淡地說﹕
「Q﹑我知道你已練出『移位術』﹐這種類似『天足通』的本事…趁諾亞牧師還沒有上門來﹐帶著聖石﹐趕緊去見米羅會長﹐你心中一切的疑問﹐都會有答案的﹗」
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看錯了…當葛多龍將聖石交到我手上的時候﹐他的容貌憔悴﹐好像頓時老了十幾歲﹗
「你沒看錯…Q﹑我的陽壽﹐從現在開始倒數﹐只剩下一小時左右。」﹐葛多龍的嘴巴依舊是緊閉著的。
「難道﹖…」﹐我心裡正想著﹐此時葛多龍已用『讀心術』﹐直接跟我﹑以及眾人對話﹕
「除了米羅會長﹐我是『Le Bateleur』協會裡面﹐另一個幾乎練完所有『煉金術』的人。三年之前﹐藉著『聖哲之石』的能力﹐我將自己封鎖於『完全胎息』的狀態﹐否則﹑我早就該燈枯油盡﹗…之所以現在才開始使用『煉金術』﹐是為了節省精氣與心靈能量﹐給諾亞牧師﹐我生命能量的最後一擊﹗」
原來我完全誤會葛多龍了﹗…他之所以按兵不動﹐不是因為貪生怕死﹔他之所以不能離開巴黎﹐是為了死守在這邊﹗
「我的『煉金術』本事﹐是僅次於米羅會長的『等價術』。我能將體會﹑感受﹑接收到的能量﹐如同電子﹑質子間能量的等價關係﹐一模一樣地還給對方﹗…換句話說﹐我的能耐﹑不過就是『同歸於盡』罷了﹗」﹐葛多龍苦笑地說﹕
「但是『等價術』﹐可以中和﹑沖淡﹑稀釋彼此的能量比例﹐所以我的犧牲不會白費﹗…至少在諾亞直接挑戰米羅會長前﹐我可以將他的本事﹐削弱成二分之一﹗」
我腦海中﹐還想進一步的發問時﹐葛多龍已經察覺到﹐並且回答我說﹕
「就好像『張伯倫伯爵』﹐利用『聖哲之石』﹐以『轉運術』煉出的人身﹐只有短暫的壽命﹔即使我的修為功力﹐比張伯倫伯爵高深得多﹐我轉世之際﹑合千年修行之力﹐以聖石煉出的這具『意生身』﹐它的壽命﹐也只能維持二十年。…『煉金士』鼻祖之一的『Paracelsus』﹐早就在他的筆記裡面提到﹐『Homunculus』（人造人）的生命是不長久的﹗」
望著『摩尼鏡』中的Zackary﹐正以陰影拖曳著諾亞牧師的身體﹐導致諾亞的下半身﹐『淹沒』在影子裡面﹔諾亞牧師想要掙扎﹐卻反而像是陷在流沙中一樣﹐逐漸地沉沒。…當然﹑細心的Zackary沒忘記﹐先拉住諾亞牧師的雙手﹐以免他施展『裂空術』。
「哦﹖利用陰影﹑反過來將實體﹐當作傀儡來操縱的『煉金術』嗎﹖」﹐諾亞牧師面對這高深莫測而詭秘的『逆影術』﹐絲毫不緊張﹐反而露出森森白牙﹐譏諷地說﹕
「你們之間﹐竟然不清楚同伴彼此的本事﹐難怪會如一盤散沙﹐被我各個擊破﹗…『光網術』﹗」
忽然之間﹐諾亞牧師渾身發出雷射光芒﹐一如『正義』方纔所施展在他身上的一樣﹗…在耀眼的光網映照下﹐諾亞牧師週身的陰影﹑盡數退去﹐一個瘦小的藏族少年﹑也就是Zackary﹐本體曝露出位置了﹗
「嗤﹗」
轉眼的瞬間﹐『摩尼鏡』中的諾亞牧師手起光落﹐Zackary便人頭落地…而且同時間﹐諾亞也使用了『時間暫停』的本事﹐頓時現身在我們身處的房間內﹗
「Q﹑『皇帝』﹐我說過你們不會等太久的﹗」﹐諾亞露出詭秘的笑容說﹕
「你們是很特殊的人類呀﹖居然不會期待著『大洪水』﹑『末日』﹑『新世紀』…好﹑只要乖乖交出『聖哲之石』﹐我可以饒你們不死﹗」
「Q﹑還有大家﹐記住我說的話﹗…趁我出手的時候﹐趕緊離開﹗」﹐葛多龍用『讀心術』﹐與我作最後的對話﹗
「諾亞牧師﹐一路辛苦了﹗」﹐葛多龍伸出左手﹐仿彿握著什麼東西一樣﹐走向諾亞﹐作勢要給他﹑已經交給我的聖石。
「我知道你們有『摩尼鏡』﹐你們應該看到﹐任何的『煉金術』﹐在我身上都起不了作用吧﹖」﹐諾亞牧師﹐指著自己的腦袋﹐也就是『正義』的腦袋﹐暗示我們﹑他藉由對於『正義』肉身的佔舍﹐已經知道關於我們的資料。
顯然﹑連『正義』都不清楚﹐葛多龍生命將盡﹐以及他最後的本事﹕『對價術』的細節。…這個時候﹐我才深深體會﹐葛多龍寧願自己深受被誤會的委屈﹐也要成全理想的心意﹐的確是出自於無私之心。
「『對價術』﹗」
「嗯﹖…你們怎麼還能夠移動﹖」
葛多龍一把抱住了諾亞牧師﹐使出最後本事『等價術』的時候﹐同時間﹑諾亞也施展了本事﹐截斷了時間之流﹗…但由於他的能量爆縮為一半﹐所以儘管緩慢﹐但我的手腳還是能移動。
「『移位術』﹗」…我因為持有葛多龍﹐還有阿四給我的兩顆『聖哲之石』﹐所以施展『移位術』的本事﹐又可以更俐落些﹗
正當我將小茵﹑阿四﹑Catherine三人﹐塞進時空縫隙時﹐諾亞牧師大聲爆喝道﹕
「『光網術』﹗」
…所以﹑我多年的好友『葛多龍活佛』﹐就這樣瞬間被節節肢解。
不知道是不是出於我的幻覺﹖在我也移位而出﹑關閉時空裂縫的時候﹐我聽見葛多龍﹐用藏語安詳地唄誦著﹕
盡聞不住﹐覺所覺空﹔空覺極圓﹐空所空滅﹔生滅既滅﹐寂滅現前。…忽然超越世出世間﹐十方圓明﹐獲二殊勝。
一者上合十方諸佛本妙覺心﹐與佛如來同一慈力。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眾生﹐與諸眾生同一悲仰…
摘錄自《楞嚴經‧觀世音耳根圓通章‧卷六》
…別了﹑吾友葛多龍。
發 表 時 間 ﹕ 2008/02/21﹐ 02﹕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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