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Q﹑聰明如你﹐在還沒有見識到『女王』的本事前﹐僅是聽到名稱﹐你猜得出來﹐她的『煉金術』是什麼嗎﹖」﹐葛多龍反問於我﹐倒考起我來了。
「既然與『地縛術』合稱為『天羅地網』﹐而且『煉金術』的名稱又叫做『引熱術』…」﹐我思索了一下﹐接著回答說﹕
「與熱有關﹐又要跟『重力』不相妨礙﹐那麼最大的可能﹐應該是利用物體﹐或生物本身散發的『熱輻射』﹐交織為重重羅網﹐而將其捆綁﹐甚至勾吊起對方的本事。」
「嗯﹐真不愧是『首席造夢師』呀﹖」﹐葛多龍的語氣﹐轉為黯淡地說﹕
「即使我們不知道﹐諾亞牧師是有『主體性』的﹐但我們原本的計劃﹐是由『大主教』﹑『女王』先限制住諾亞之後﹐由Zackary的『奪影術』掩護﹐並且加上『正義』的護駕﹐一行四人﹑將諾亞牧師﹐押解到利物浦去。只可惜『正義』…」
「那你呢﹖」﹐我懷疑地問﹕「你的任務是什麼﹖布陣觀戰而已嗎﹖」
「我是『皇帝』﹐當然不可以隨便四處走動囉﹖哈哈…」
葛多龍的回答﹐雖然輕慢而令人感到嫌惡﹐但我隱約覺得﹐這背後可能還有什麼隱情﹖…
「『引熱術』﹗」
在凱旋門附近﹐一名北非裔的年輕女子﹐原本手持相機﹐斜背著帆布製的旅行袋﹐像是個自助旅行的背包客﹐此時也加入戰局…她應該就是『女王』吧﹖
在女王一聲令下﹐諾亞牧師的活動﹐變得更加拘束﹐似乎連呼吸都變得侷促不安了。…我仔細的觀察﹐諾亞的鼻翼不住地鼓動煽息著﹐他的喉頭﹐仿彿被什麼東西掐住似的。
「Zackary﹐輪到你囉﹖」﹐葛多龍輕輕地拍著『總統』的肩膀﹐他望著夕陽西下﹑夜幕即將低垂﹐和藹地叮嚀說﹕
「天也快黑了﹐這樣對於你施展『奪影術』﹑大有幫助﹗記住﹑如果你應付不過來﹐就趕緊逃命回米羅會長那邊﹐不必管任何人﹐也包括我﹑知道嗎﹖」
「師尊﹑請受徒兒一拜﹗」…只見Zackary就地跪下﹐「咚咚咚﹗」地﹑用力磕了三個響頭﹔接著一道黑影﹐由總統的腳下飄移而出﹐沿著四週物體的陰影﹐迅速地流竄遠離。
恢復意識的總統本人﹐則被葛多龍用力敲了後腦勺﹐頓時昏厥了過去。葛多龍小心翼翼地﹐將昏過去的總統本人﹐搬到辦公室內的洗手間中﹐半開玩笑地說﹕「總統閣下﹐多謝您這幾週的『招待』…請您委屈這最後一次吧﹖」
「我以為Zackary的『奪影術』﹐只能惑人心魄而佔舍肉體…但這樣看來﹐他似乎還有別的本事﹖」
我淡淡地這麼說著﹐心裡也頗不是滋味…相交多年的葛多龍﹐原來是心機如此深沉的人﹐對我﹑他隱瞞了許多事。
「Zackary的『奪影術』﹐作進一步的演化﹐可以變成穿梭於實體﹑陰影的介質﹐甚至可以反向操縱﹐以控制陰影的移動﹐來左右其實體的活動﹗我稱之為『逆影術』﹗…所以﹑他可以將諾亞﹐與那輛被壓扁的車子﹐先吞沒到陰影中﹐再慢慢傳送到利物浦去﹗」
「Zackary是個流浪於異國的藏族孩子﹐父母在搶劫中被槍擊而身亡﹐我是偶然中收留他的。」﹐葛多龍淡淡地說﹕
「他是個好孩子﹐學東西學得很快﹐平時也很乖巧…讓他涉足這危險的任務﹐也真是難為他了。」
「既然如此﹐那又為什麼要讓他出這個任務呢﹖…難道這不是出自你的私心嗎﹖」﹐我露出不信任的微笑﹐反諷地說。
「Q﹑我知道你作為『造夢師』﹐一直無私地為別人完成願望夢想﹐你看盡了這個世界﹐還有人性中貪婪與狡獪的面目﹐自然不會相信﹐有人能夠將自己﹑眾生﹐徹底地『視作一體』﹐以完全無差別的眼光對待。」﹐葛多龍淡淡地說﹕
「我說的﹑不是像『戰車』』那種人﹐對別人與自己﹐都一樣的殘忍﹐那畢竟還是出於私心…而是對待別人﹐就像看待自己的肢體﹑皮肉﹐受傷的時候﹐是以就事論事﹑治療的心態﹐來剜去膿瘡﹐以拯救整體的性命﹐而不是因為﹑我憎恨自己受傷的皮肉﹐因此去故意割害它的…」
「葛多龍﹐你還是省下說教的心力﹐好好當你的皇帝﹑元帥﹐指揮戰局吧﹖」
我冷冷地打斷他的話。
須菩提﹐忍辱波羅蜜﹐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﹐是名忍辱波羅蜜。何以故﹖須菩提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﹐我於爾時﹐無我相﹑無人相﹑無眾生相﹑無壽者相。
何以故﹖我於往昔節節支解時﹐若有我相﹑人相﹑眾生相﹑壽者相﹐應生瞋恨。
摘錄自《金剛般若波羅蜜經‧離相寂滅分‧第十四章》
「咈咈…你們這些『煉金士』﹐真是危險的生物呀﹖原本我答應﹐要讓米羅上『方舟』的﹐看來﹑我得改變心意了﹗」
即使在呼吸困難中﹐諾亞居然還能頗為鎮定地自言自語﹐莫非他已經有了破解之道﹖…對於他的自信﹐我感到頗為不安﹐用盡我的腦力﹐試圖找出哪裡出了破綻﹖
「Q﹑葛多龍﹐大事不妙了﹗…你們看他的手﹗」﹐Catherine大聲喊著﹑指著『摩尼鏡』中的諾亞牧師說﹕
「他的雙手手腕以下﹐慢慢消失了﹗」
「葛多龍…『正義』除了『激光術』之外﹐是否還會別的『煉金術』﹖例如『裂空術』﹖…」
我的話還沒講完﹐就看『大主教』﹑『女王』的頭上六﹑七尺左右的高度﹐虛空之中﹑分別慢慢地各伸出一隻手掌﹗
「『激光術』﹗」
發 表 時 間 ﹕ 2008/02/21﹐ 00﹕5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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