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以那時候﹐我為了跟我老公阿全在一起﹐推掉了不少機會﹐本來﹑那個本土最大化工公司之一的小開﹐曾經約過我哦﹖」那位徐娘半老﹑風韻猶存的新客人Renee說﹕「不過我們那時候民風比較保守吧﹖我覺得都已經跟了阿全﹐就別左顧右盼了﹐所以竟然錯失了那個機會﹔不然﹐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條路吧﹖」
「是噢﹐那麼後來呢﹖」旁邊的熟客Heather﹐接過了話﹑幫我繼續問了下去。
「阿全剛出社會﹐收入也不是很好﹐所以雖然我們結婚之後﹐我很快就懷了孕﹐我還是堅持邊工作邊當過家庭主婦﹐那幾年真的很辛苦呀﹖」Renee輕輕地嘆了口氣﹐然後說﹕「不過幸好我老公有『貴人』相助﹐所以後來也開了間小工廠﹐因此家裡的財務才舒解了些…可是沒想到﹐那竟然是另一段惡夢的開始。」
「怎麼說﹖難道工廠的生意不順利嗎﹖」我一邊回答﹐也一邊打量著Renee不怎麼新的衣裳﹔他老公好歹是個老闆﹐而作為老闆娘﹐卻是這樣一身踉蹌寒酸的打扮﹐可見得混的不怎麼樣吧﹖
「錯了﹑剛開始的時候生意還不錯﹐阿全也幹的有聲有色﹐只是我老公的貴人﹐是他以前應酬時認識的一個有點錢﹑又退休下來的上班小姐﹐她還大我老公幾歲﹔」Renee搖了搖酒杯裡面的褐色液體﹐感慨地說﹕「我是過了兩三年後才知道的﹐原來他每天說要出去應酬﹐都是帶那個女人出去風光﹐然後直奔他們愛的小窩﹔外面的人不知道﹐還叫她『全嫂』呢﹗可是我能夠怎麼辦呢﹖那時候寶寶還小﹐之前欠的債務也才正在償清而已…那個女人﹑又是我們的『債務人』﹗」
「哼﹗妳老公分明是籍口吧﹖如果只是應付那個上班小姐﹐那需要在外應酬﹑也要帶她出去亮相﹖他根本沒有把妳放在眼裡﹗」Heather突然用力一拍吧台﹐忿忿不平地罵說﹕「這種賤男人﹐妳怎麼能忍受下去﹖」
「唉﹑這位小姐﹐妳是年輕人﹐不知道我們這一輩傳統女人的想法﹐尤其我還是作媽媽的人了﹔我老公也曾經酒醉後跟我下跪道歉﹐要我一定要看在寶寶的份上﹐再忍一陣子﹐等我們欠她的債務還清了﹐就會跟她馬上分手。」Renee對 Heather無奈地笑了笑說﹕「男兒膝下有黃金﹐何況阿全一直是很愛面子的人﹐他會下跪跟我道歉﹐一定有他的道理﹔而且﹑我那時候又有了第二胎…」
我跟Heather聽了直搖頭﹕這簡直跟某些晚間苦情電視劇演的劇情沒兩樣﹐沒想到真實的生活裡面﹐真的有這麼痴﹑這麼傳統﹑還有這麼蠢的人。
「後來我老公說﹐有個辦法﹑也許可以『提前擺脫』那個上班小姐﹕就是讓我簽個字﹐辦個假離婚﹔阿全跟我說﹐為了讓我有保障﹐所以『工廠的財產』全歸我﹔結果…唉﹗」…聽到Renee這麼說﹐我就有不好的預感﹐已經有不幸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了。
「所以妳現在反而揹了一身的債﹑對吧﹖然後妳老公阿全還是跟那個女人一起逍遙﹖」我同情地對Renee說﹔她點了點頭﹑回答說﹕「我揹了債是沒錯﹐不過是欠的是地下錢莊﹑不是那個女人的﹔我們離婚之後﹐阿全也甩了那個女人﹐帶著小孩﹑跟另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跑了。」
「小沈哥﹑我聽說你這裡可以買到槍…我可不可以請你介紹一下﹐我想把他給作了﹗」Renee突然神情嚴肅地對我說。
「算了吧﹐妳不敢的﹔」久未出現的『莉莉絲』又再度現身﹐對Renee冷冷地說﹕「妳如果這麼帶種的話﹐妳早就幹掉他了。從以前到現在﹐妳『讓』了他多少次了﹖…妳見到了孩子﹐能不再讓一次嗎﹖」﹔Renee紅著眼眶低下頭﹑沉默不語。
「所以﹑妳還是找根繩子自己去上吊吧﹐不送了。」莉莉絲說完後﹐Renee垂頭喪氣地離開了…雖然莉莉絲是死神﹐雖然她也曾對我作死亡宣告﹐可是我對這沒有公道的審判﹐感到非常的忿忿不平﹑怒視了她一眼。
「你覺得不公平是吧﹖一個人該不該死﹐跟他是好人是壞人﹐是可惡還是可憐﹐本來就一點關係都沒有。」莉莉絲用寒徹骨髓的眼神﹑看著我說﹕「一個人會走上死路﹐是因為他作了容易走上死路的事情…你聽了Renee的故事﹐你告訴我﹑她的所作所為﹐是不是徹頭徹尾的自尋死路呢﹖」
發表時間﹕ 2005-02-27 11:44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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