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般無聊的午後

「Q﹑你是個我可以信任的『造夢師』嗎﹖」﹐Dominica忽然這麼地問我。

「我有能力治好妳目前的傷勢﹐也可以為『力量』解穴﹐讓牠恢復活力…不需要任何條件。」﹐我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聖石﹐回答她說﹕「即使你們恢復了﹐還想繼續跟我作對﹐我也會完成你們的願望。」

「你治好了我們﹐我哪有臉再跟你作對﹑Q﹖」﹐Dominica喘息而虛弱地說。

「困在『力量』身體裡面的﹐是妳的男朋友﹑還是女朋友﹖」﹐我好奇地問。

「這很重要嗎﹖」

「的確不重要。」

「Q…你不會真的作這種蠢事吧﹖」

這個時候﹐傳來了『α』的聲音…只見小茵的軀體﹑『α』的意志﹐又從玄關走進了Dominica的辦公室。



「『α』﹐連你也對自己的『預知能力』﹐沒有把握嗎﹖」﹐我故意譏諷地說。

「我對自己的預知結果﹐當然有絕對的把握。」﹐『α』冷冷地說﹕「我只是對你這個傻瓜﹐偶發性而自以為慈悲的愚蠢行為﹐不放心罷了。」

「我並沒有『自以為慈悲』﹐我只是善盡『造夢師』的職責罷了。」

「Q﹐虧你還被米羅稱讚為『首席造夢師』﹐你連Dominica﹐還有『力量』的夢想﹐都看不出來嗎﹖」﹐『α』悻悻然地說﹕

「他們無非希望﹐這段苦戀﹑可以開花結果罷了。所以變成狗的愛人﹐一直守著Dominica﹐而Dominica﹐也在尋求讓『力量』脫困的方式。」

『α』說到這裡﹐Dominica﹑『力量』的眼睛也亮了起來…在捕捉人心的本事上﹐他畢竟比我資深太多。『α』又繼續說﹕

「如果只是要讓妳的愛人﹐離開那具狗身的話﹐Dominica﹐妳只要使用妳的『離合術』﹐就能瞬間將那條聖伯納犬﹐撕裂成兩半…但是妳不願意像對方一樣﹐犧牲自己而變成狗﹑對不對﹖」

「不是我不願意…就像你剛剛說的﹐我還是希望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﹐能順利救他出來…」﹐Dominica似乎很擔心『力量』的誤會﹐急忙地解釋。

「當初﹑妳的愛人看上十三歲的妳﹐而妳的姐姐Leina因為嫉妒﹐所以想將妳困到『懾形結界』裡面﹐同時也引來前一代的『力量』來狙擊你們…那個時候﹐妳又為什麼沒有選擇犧牲自己﹐而選擇跟我合作而苟活呢﹖」﹐『α』瞥了Dominica一眼﹐又繼續幽幽地說﹕

「『力量』的確是很好用的『煉金術』呀﹖…難怪妳不想放棄掉。」

我見到那條聖伯納犬﹐雖然依舊被我的點穴制服而不得動彈﹐但已經闔上眼睛﹐不再看Dominica半眼。

「我真的沒有這麼想﹗…你一定要相信我﹗我除了你﹐什麼都沒有了﹗」﹐Dominica情緒激動地吼叫著﹐但『力量』則是沖耳不聞﹐鐵了心腸﹑別過頭去。

「我已經跟你解釋這麼多年了﹐你還是不相信我﹐一定要這麼對待我嗎﹖…好﹗」﹐Dominica咬緊牙根﹐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﹐忽然大喊一聲﹕

「離合術﹗」

在那瞬間﹐週圍又瀰漫著濃霧﹐但或許是Dominica的體力已經不足﹐那些水汽﹐只足夠在她的身邊嬝繞著…但我感覺氣氛不對﹐立刻出聲阻止﹕

「Dominica﹗不要想不開﹗」

「啪﹗」…說時遲那時快﹐Dominica用盡她全身僅存的氣力﹐施展『離合術』﹐將自己的脖子扭斷﹑死了。



「嗚……」

那條聖伯納犬﹐戰無不勝的『力量』﹐Dominica的愛人﹐同時也發出了悲鳴的吠聲。

「自私的傢伙﹐你現在終於知道﹐Dominica是真心地愛你了吧﹖…她當然完全不能容忍你的誤會﹗」

化身為『α』的小茵﹐蹲下身來﹐撫摸著已經無害的『力量』﹐他發現『力量』的脖子﹑腹部﹐有幾道爪子留下的老舊傷疤﹐接著輕描淡寫地說﹕

「這些爪痕﹐應該是這幾十年來﹐你企圖自殺所留下的痕跡吧﹖…但是你發現到﹐『力量』是不會因自殺而死亡的﹐所以你的靈魂﹐永遠都得困在這具醜陋的狗身裡面﹑對吧﹖」

『力量』聽到了『α』的話﹐像是很激動憤慨的模樣﹐一直瞪大了眼睛盯著小茵﹐卻因為被我封住了穴位﹑而不能動彈。

「你們也實在是傻不隆咚的…除了被別人殺死之外﹐你還有個辦法﹐可以安全地脫身的﹗」

『α』取出了那張有著Leina在裡面﹐被我用膠帶層層包裹住的相片﹔我一摸自己口袋﹐才發現原本在我身上的照片﹐不知道什麼時候﹐被他給扒走了﹖『α』拿著那張相片﹐輕輕拍著『力量』的腦袋﹐接著說﹕

「你應該還記得Leina年輕的模樣吧﹖她一頭茂密的紅髮﹐跟Dominica的一樣﹔雖然Leina比較纖瘦﹐奶子沒有Dominica肥碩﹐但是她比Dominica高窕﹐雙腿也更白皙修長…老實承認吧﹖你剛開始時﹐也曾經困擾過﹐不知道該選她們姐妹中的哪一個﹑對不對﹖」

聽到『α』講到這裡﹐『力量』居然不自覺地流出了口水…狗畢竟還是狗吧﹖這就是牠們表現喜好的方式。

「只要你從心中﹐由衷地讚嘆Leina的美麗﹐那麼﹑你就可以進入照片的世界﹐跟Leina在一起囉﹖…至於『力量』﹐只是個拘束你靈魂的『煉金術』﹐是沒辦法進入『懾形結界』的﹐所以﹑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了﹗」

「汪﹗」…然後就聽『力量』輕吠一聲﹐就消失不見了﹗



「『α』﹐你騙了他們所有的人。」﹐我親眼目睹了『噩夢師』編造噩夢的過程﹐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。

「不﹑我只是為他們實現願望罷了…而且實現得比他們期待得還多。」﹐小茵此時恢復了自己的聲音﹐微笑地說﹕

「Dominica的愛人﹐當年以打敗『力量』的方式﹐證明了他對Dominica的愛﹔Dominica現在以她的死﹐證明自己對愛人的忠實。Leina終於獲得妹妹的情人﹐而他雖然沒了Dominica﹐但至少還有Leina跟他作伴…所以這段長達三十年﹐我所佈局的悲情三角戀關係﹐終於得到『圓滿結局』﹗」

小茵露出詭秘的笑容﹐淡淡地說﹕

「最重要的﹐同時你也見習到﹐『噩夢師』是如何編造噩夢的﹗…Q﹑承認吧﹖你若不是出於好奇﹐想知道我會作些什麼﹐否則﹑你隨時可以阻止我的呀﹖咈咈…」




發 表 時 間 ﹕ 2008/02/11﹐ 23﹕3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