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iona與Scott是一對外表長的還不賴﹑但卻很冒失的客人﹕他們來的時候﹐穿著的衣服經常不太乾淨﹐有時會帶點泥巴﹑塵土碎屑﹑或是全身淋濕﹑甚至於偶爾帶點血漬﹐好像剛剛去攀岩露營﹑或是戰場上一樣﹔他們兩人的神情多有些恍惚﹐多數時候與服務生對答不是很流利﹐買單時也時常忘記找錢便離開了。
我作生意一向童叟無欺﹐所以會把他們『留在』我這兒的餘額紀錄下來﹐如果他們有那次沒給足的話﹐就從之前剩下的錢裡面扣掉﹔不過我之所以這樣寬容﹐一來這對男女相貌不俗﹐而且出手還頗大方﹐加加減減下來也從來沒欠過酒錢﹐二來我對他們也有些好奇﹐他們是不是傳說中的『夢遊者』﹖
如果說他們是夢遊者﹑或者是嗑藥後恍惚而來的話﹐那麼誰睡覺會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呢﹖如果說他們是假裝的﹐那他們大可打馬虎眼賴帳不給﹐而且也不至於會膽大到一而再﹑再而三的『試探』我們吧﹖…以前聽老一輩的講過﹕千萬不可以驚醒正在夢遊的人﹐不然會有『不好的事情』發生。…至於是什麼『不好的事情』呢﹖這誰也不知道。不過既然他們不欠錢也沒鬧事﹐我自然也不想去犯這個忌諱。
但是這晚有了些偶發事件﹕一群粉領族的Office Lady﹐大概是唱完KTV後來此續攤﹐一時因為話題有趣吧﹖結果一群人突然地嘎然大笑﹐這時候Fiona與Scott正好進門﹐似乎被這忽然的巨響嚇著了﹐突然兩個人瞪大了眼睛﹐竟然變成一縷輕煙﹑消失不見了﹗…我急忙拉著身旁的小妹雪兒說﹕「雪兒…妳有沒有看到﹖剛才要進門﹑那兩個夢遊的Fiona跟Scott﹐突然消失不見了﹗」
「沒有呀﹖小沈哥﹐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呀﹖」雪兒微笑地回答我﹔看來只有我一個人目擊到這奇怪的一幕。
為了這個事情﹐我也狐疑了好幾天﹐不過畢竟我們這裡是『Bizarre Lounge』吧﹖我後來也沒放在心上﹔本來以為這個事件就該這樣不了了之﹐不過今晚﹑一個月沒出現的Fiona跟Scott﹐又光顧本店了…而且他們的神情﹑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恍惚﹐而是很有朝氣的樣子。
「Fiona﹑Scott﹐好久不見了﹔」我還是『假設』他們在夢遊中﹐所以輕聲細語地說﹕「你們還是喝一樣的嗎﹖」。然後就看他們兩人面面相覷﹐接著Scott對我說﹕「咦﹖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﹐我們才第一次來這裡耶﹖」…我聽後也怔住了。
「不過我跟Fiona好像『夢見』來過你們的店好幾次﹐今天我同事介紹我來這兒﹐進門一看﹑果然跟夢中一模一樣呢﹖」Scott笑笑說﹕「我跟我女朋友也是在『夢中』認識﹐然後才在現實世界中相遇的﹐而且我們常常夢到一起出去冒險呢﹖也許﹑你也是在夢中認識到我們的吧﹖」
說實在的﹑我也被搞糊塗了﹐我到底是不是『做夢』見到他們的呢﹖
然後Fiona看了看我的腿﹐接著說﹕「咦﹖老闆﹐你的腿還蠻『正常』的嘛﹖」﹔我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﹐不解的說﹕「我的腿怎麼啦﹖沾到什麼髒東西了嗎﹖」
「不是啦﹐我跟Scott最後一次夢到你們店裡的時候﹐剛剛要進門﹑就看到幾個理小平頭的混混﹐拿了開山刀跟棒球球棒﹐二話不說﹑就把你的雙腿打斷了﹗」Fiona吐了吐舌頭說﹕「所以說夢境也不一定會準確﹐老闆﹑你也別介意啦﹗」
正當我作出了個無奈的微笑時﹐有四五個穿著黑衣﹑頂著小平頭的彪形大漢﹐手裡都拿著根用報紙捲起來﹑不知道是什麼凶器的東西進門﹐然後大聲咆哮說﹕
「這裡的老闆小沈﹑是那一個﹖﹗給老子滾出來﹗﹗」
發表時間﹕ 2005-01-30 09:11: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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