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說是『溫室效應』﹐也有人說是世界末日快到了的緣故﹐總之本市今年冬季﹐遭逢了罕見的寒流﹐連身處亞熱帶的這裡﹐山區都飄起了皚皚白雪。走在路上﹑隨處可見瑟縮在大衣領口裡面的人們﹐雖然說﹑喝個幾杯可以有助於取暖﹐不過人們根本都懶得出門﹐我們的生意自然也受到些影響。
這晚的氣溫簡直是直逼冰點﹐店裡面的人氣也降到了最低﹔難得此時有位年輕的小姐﹑是個生面孔﹐施施然地走進來。她肌膚勝雪﹑澄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著﹐是個美人胚子﹔她只穿了件薄紗似的外套﹐還配了條短裙﹐雖然說她白皙修長的雙腿﹐給男性朋友們添了不少眼福﹐不過我還是很懷疑﹐這麼冷的天氣﹐她怎麼受得了﹖
「給我來瓶White Zinfandel﹐杯子也要冰過的哦﹖」這位小姐開口點了酒﹔這麼冷的天氣﹐還喝這麼寒涼的飲料﹐的確真有她的。不過這個時候呢﹐又陸續來了幾位男客﹐不過好像是針對她而來的﹐不是待在她旁邊的吧台﹑就是在她附近的桌子坐下﹐可是他們都是一人一個位子﹐彼此之間並不交談。沉默了一會兒之後﹐作在她旁邊的一個男人先開口了﹕
「妳是Yukiko吧﹖我是阿Sam﹑上個月跟妳在聊天室裡面聊天﹐然後最近天天跟妳通MSN的那個…」﹐Sam正要說下去的時候﹐就被後面一個男人給打斷了話﹕「才聯絡一個月而已﹖我和Yukiko已經通信一年多了。」
「MSN﹖E-Mail﹖拜託﹐我跟Yukiko常常通電話咧﹖」﹐「呵呵﹑我跟Yukiko常常玩視訊﹐我跟她早就已經『坦誠相見』了…」﹔就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﹐我猜這群人﹑大概是網路上認識了這位叫作Yukiko的小美女﹐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原因﹐竟然都約在一起見面了。…不過這個女孩子的心思﹐顯然沒有她的外表這麼『單純無辜』。
「大家不要吵了好不好﹖」Yukiko雖然聲音很柔很細﹑音調也很小聲﹐可是她一開口﹐大家全都閉上了嘴巴﹔她輕啜了一口酒﹐繼續慢慢地說﹕「我也不希望有今天這個尷尬的情況﹐你們都是最關心我﹑最愛我的人﹐要不是我家裡面…」﹐Yukiko說到一半﹐撲簌簌地留下了眼淚﹐就看這些男人的表情﹐好像心被揪住了一樣地痛苦﹐紛紛上前憐惜跟關心她。…如果這個光景是一男一女﹐我想這是最浪漫而動人的畫面了﹔不過現在這裡卻是一女八男﹐光看這份擁擠﹐怎麼看都覺得奇怪。…不過我必須承認﹐Yukiko是絕對有這個魅力的。
「我想要的是…」﹐因為眾人把Yukiko圍著了﹐所以我也沒聽仔細﹐不過見那些男人的表情﹐似乎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『事情』﹐就看他們一個個拍胸脯包裝的樣子﹐似乎這個事情已經勢在必得﹑非他莫屬﹔最後我聽到Yukiko說的是﹕「這麼講可能有點老古板﹐也有點俗氣﹐可是我願意以身相許﹐作你的妻子也可以﹑甚至於當小老婆都行…如果有人能幫我解決這個『困難』的話。」﹔這時候眾人也都各自散去﹐大概是去準備幫忙Yukiko的事宜﹔我作為一個看慣夜店人生的人﹐直覺認為這是個大型的『仙人跳』罷了﹐所以對Yukiko的興趣也冷了下來。
「後來呢﹖在報紙或是新聞﹑沒有見到什麼怪事嗎﹖」之前在我們這裡出現過的女客君君（請見前文『老處女』）﹐跟我閑聊問著﹕「我聽朋友說﹐你這兒怪異的事件頗多的。」
「好像是有﹑不過我不確定﹔之後有人爬大霸尖山遇難死了﹐也有人虧空公款被抓。…畢竟那幾個人不是本店的熟客﹐我印象不是很深刻。」我淡淡地說著﹕「不過Yukiko倒是變成本店的常客﹐她也隨時有一票新的『親衛隊』跟著…哪﹑說曹操曹操就到﹐妳看。」
「Yuki是日文『雪』的意思﹐我的日文名字也叫作Yuki﹔不過這個女孩子這麼敢吊凱子﹐叫作『雪』﹑似乎有點名不副實吧﹖不過﹑她倒真的很像日本鄉間傳說的『雪女』。」君君接著說﹕「但是不管這些男人的下場是什麼﹐反正都是很愚蠢的﹕只是因為那個女孩子說話嗲一點﹑樣子清純可憐一點﹐就被人家唬弄的團團轉﹐或是被仙人跳。」
今天Yukiko的親衛隊員﹐其中有個人聽到了君君的話﹑轉過頭來對她說﹕「就是像妳這種冷的跟冰山一樣﹑又自以為是的大女人太多了﹐所以我們才寧願被Yukiko這種女孩子『騙』﹐妳明白嗎﹖」
君君被那個人氣的臉色發青﹐我則在思索著﹐君君與Yukiko﹐誰比較像是『雪女』﹖君君轉過身來﹐想對那個人開罵的時候﹐忽然楞住說﹕「你們一群人為什麼對著一張空椅子﹐深情款款的樣子﹖」
可是﹑我明明就看見Yukiko正坐在那張椅子上…
發表時間﹕ 2005-01-24 03:35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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