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來了個新朋友﹐他的名字叫作『安卓治』﹑我後來叫他『Mickey Mouse』的中年男子。
嚴格來說﹐他的名字是George Andrews﹐外型還頗成熟瀟灑﹑打扮起來也蠻有架勢的﹐有點頹廢的藝術家氣質。他是從美國東岸來的﹐大概在本地已經呆了三年多﹔本來是來學中文﹐後來兼英文家教﹑打打零工過日子﹐所以不但國語﹑連台語都說的蠻溜的。
「三小﹖…」他一進門﹐就看到了我﹐然後用頗標準的台語跟我這樣打招呼。說實在的﹐這種一見面就流裡流氣﹑老油條地跟我打招呼的混混﹐我不是沒遇過﹐也不是不知道如何應付﹔不過乍看到一個白皮膚的金髮老外也來這套﹐而且台語說的還蠻不錯的﹐我還真的一時認知錯亂﹑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「你好﹐我叫安卓治﹐George Andrews﹐你是這裡的老闆小沈哥吧﹖」他直接地跟我自我介紹。我點了點頭﹑微笑地說﹕「Yeah﹐it's me, nice to meet you. What drink could I fix you well tonight﹖」
「呵呵﹐你的英文說的還不錯﹐不過我們說中文就好了。」卓治跟著說﹕「『Manhattan』, please…不過我先跟你講好了﹐我沒有錢。」
這種無賴﹑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﹐至少他先表達白吃白喝的來意﹑也算坦白﹐所以我看他是異鄉客的份上﹐還是親自站在吧臺後面﹐倒了杯啤酒給他。…至少﹑你也要讓對方知道﹐你不是可以隨便予取予求的。
「爽啦﹗」卓治大口地把啤酒倒進喉嚨裡面﹐然後接著說﹕「老闆﹐我要介紹你一個發財的路子。」…「不會吧﹖難道你本來就只是個推銷員﹖」我心裡面暗道。
我沒有回應他﹐裝做在清理檯面﹐所以他就自顧自地接著說﹕「你們店裡缺個東西﹐你知道是什麼嗎﹖」﹔我還是沒搭腔﹐等他自己說下去。
「你們這裡欠個『阿肚啊』。」﹔這下子我好奇了﹐所以接著問他說﹕「噢﹑怎麼說﹖」﹔卓治把啤酒一飲而盡﹐接著說﹕「我看的出來﹐你的佈置是模仿紐約曼哈頓SOHO區的酒吧﹐音樂也像﹑氣氛也像﹐因為我是那裡來的…」然後他停了一下﹑對我說﹕「『Manhattan』, please. 」﹔我笑了笑﹐這個老外果然有一套﹐難怪他敢在異鄉騙吃騙喝。我親手仔細地調了杯『曼哈頓』…既然他說他是紐約人﹐在這個號稱源自紐約的『四大雞尾酒』之一﹑『Manhattan』的風味上﹐我自然不能讓人看笑話。
「Cool﹐你的調酒技術不錯。」他嘗了一口後說著。千穿萬穿﹑馬屁不穿﹐雖然我猜他可能有求於我所以才這麼說﹐不過我還是有點得意。
他接著又說﹕「你覺得你店裡面的氣氛﹐再怎麼像SOHO的Style﹐還不如一個真的來自SOHO的『阿肚啊』﹐說你們這裡真的像SOHO﹐而且﹑有我坐在這裡面會更像。所以﹑你需要我 。」﹐他緩緩地喝下半杯的曼哈頓後說﹕「我要的很簡單﹐每個月四萬﹐包我晚飯﹑宵夜跟喝酒﹐Deal﹖」
我用銳利的眼神﹑看著他說﹕「你每週要來足五天﹐每天要坐足五個小時﹐每天喝的酒總值不能超過一千塊﹐上班必須Dress Up﹐不能鬧事﹑磕藥賣藥﹑或跟店裡面客人和員工談戀愛﹐你不能在酒錢抽成﹐and I have to see ten new faces here every week…違反任何一項規定﹑我都會開除你﹐Deal﹖」
「Deal. 」﹐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。
你們去過『Disney Land』﹑見過裡面的米老鼠﹑唐老鴨嗎﹖或者是類似的主題樂園﹑主題餐廳吧﹖
As a SOHO style lounge﹐ we have our own 『Mickey Mouse』 here﹐too.
發表時間﹕ 2004-12-16 22:45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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