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理查﹑拜託啦﹗大家朋友都認識這麼久了﹐從中學﹑大學﹑當兵﹐到出來工作﹐大概也有快二十年了吧﹖」小胡跟他的死黨兼換貼老友理查說﹕「我知道你們的電子公司也正好缺這個位子﹐讓我擠進去﹐你在公司裡面也可以多個『自己人』﹐這樣不是很好嗎﹖」
理查只是自顧自地抽著煙﹐並沒有很在意小胡所說的話。小胡倒是一直不死心地繼續糾纏著說﹕「哪﹐你們這個採購部門的職位﹐我也不是沒作過﹔像我以前在我叔叔那裡的食品工廠也幹過採購﹐也就是哈啦哈啦殺殺價﹑拿些回扣﹑喝喝花酒的小差事﹐我一定能夠勝任愉快的﹔況且你作為總經理﹐有些事情你並不方便直接『動手』﹐反而要有我這種人在基層幫你一把﹐你才有油水可撈﹐對吧﹖」
理查還是沒有答應小胡半句話﹐甚至也沒有正面瞧小胡一眼﹐只是對經過的我﹑點了杯龍舌蘭﹐還吩咐我要那瓶子底的那隻小蟲﹑還有龍舌蘭之蟲的鹽巴與萊姆。
「怎樣﹑理查﹖咱們都二十年的朋友了﹐你還信不過我嗎﹖」小胡見理查沒什麼反應﹐於是又繼續叨叨絮絮地說著﹕「我知道我以前的經歷好像與高科技無關﹐所以你覺得我可能不適用﹐這你就錯了﹐我認識這一行的朋友可也不少哦﹖之前我在阿邦的酒店裡面﹐就是我們那個高中同學的爸爸開的酒廊啦﹐也結交了不少高科技貴族的客人噢﹖所以我在這個領域的人際關係﹐人面也是很廣的﹔反正我又不必碰什麼電腦跟晶片生產嘛﹖只是乖乖的簽約跟應酬就好了…這些小事﹐唉﹑你放心﹐我絕對是高手的﹗」
理查還是自顧自地﹐喝著小妹雪兒端給他的那杯龍舌蘭﹐而且一邊喝著﹑一邊端詳著杯底的那隻小蟲子﹔他突然微笑了起來﹐似乎心中有了什麼主意﹐於是他對小胡說﹕
「小胡﹐我們的確認識了二十多年﹐我在這座城市裡面的人面也很廣﹕你是什麼樣的人﹐你幹過什麼好事﹐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。」理查板起臉來對小胡說﹕「你一直都是個『寄生蟲』…每次都是親朋好友好說歹說﹐才好不容易替你找到了份好工作﹐你那一回不是在公司裡面混吃等死﹐後來被人家揪出來炒魷魚的﹖不是我愛打你官腔﹐也不是作老同學的現在有點成績了﹐所以現在仗勢欺人來教訓你﹐不過我們公司是很『操』的﹐你要是不努力用心一點﹐你就算進去了﹐不到半年也會被人家給攆出門﹐到時候作老朋友的非但幫不了你﹐還會被你拖下水﹗」
「是﹑是﹑理查兄你教訓的對﹗我保證我在未來的新崗位上﹐一定會會努力的﹐不會辜負你的提攜﹗」小胡也是在外面跑過的人﹐當然聽得出來方才理查的一番話﹐意思是願意替他引薦鋪路﹐於是連忙地應聲附和答謝。
「『寄生蟲』也未必一無是處﹐只要運用得當﹐就像這杯『Tequila』裡面的蟲一樣﹔」理查用指尖沾了些龍舌蘭之蟲的尿液﹑所提取的鹽放在口中淺嘗，再咬一口萊姆，然後一口氣飲下剩下的龍舌蘭﹐接著說﹕「就像你方才說過的話﹕以我的職位﹐有些『小事情』﹑我的確不方便親自出面﹐所以你要當好我的『自己人』這個角色﹐明白嗎﹖」﹔小胡顯然並不了解理查話中的意思﹐不過他還是連連點頭稱是﹔這時候他身上也散發出了光彩﹐跟剛剛一副倒霉德性﹐完全不一樣了。
理查在那晚之後幾個月﹐比較少來本店﹐不過小胡頂著個採購部主任的頭銜﹐倒是跩了不少﹐常常接待一些客戶到本店﹑或是附近昂貴的酒廊來消費﹔聊天的內容﹐大多不脫如何拿些回扣﹑還有挖角跳槽的事情…我為熟客理查感到有些不值﹐他這樣用心﹑給了沒出息的老友小胡一次機會﹐但是小胡卻又用來逞其私慾﹔不過我畢竟是開店作生意的﹐所以只有睜一隻眼﹑閉一隻眼﹐不去理會這些閒事。
這晚小胡還是左擁右抱了兩位美眉﹐好像是他在他們公司把到的女員工﹐到本店來光顧﹔冷不防地來了三位便衣人員﹐對小胡秀出了調查局的證件說﹕「胡先生嗎﹖你被捕了﹐罪名是盜用公款﹑洗錢到國外帳戶﹑非法收取回扣佣金﹑以及泄漏販賣商業機密﹗」
「怎﹑怎麼會這樣﹖那些都是總經理理查要我作的﹐我那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﹖」小胡顯得非常驚慌而手足無措﹐連忙供出了理查的名字。其中一位調查局探員﹐一邊替小胡戴上手銬﹐一邊冷笑著說﹕「是嗎﹖可是檢舉你的人﹐正是你們的總經理理查﹗」
另一位探員則在一旁偷偷地打手機﹐我聽到他對著電話說﹕「…那個傢伙已經逮著了﹐沒有什麼困難﹔對了﹑理查﹐你最好這一個月都別回國﹐等風頭過了再說…你找人幫我們開的戶頭﹐已經放空了嗎﹖…五十萬張﹑還有大摩期指﹖好﹑好﹗我們在局裡面混吃等死這麼多年﹐就等這攤退休金了﹑哈哈…」
發表時間﹕ 2005-03-26 20:20: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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