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年輕的時候﹐曾經時興玩過一個無聊的遊戲﹐現在還有的年輕人也在玩﹐就是『幸運煙』﹐方法是這樣的﹕新打開的煙盒不是有二十支煙捲嗎﹖我們會先抽出一根來﹐然後頭下腳上地再塞回去﹔平常抽煙的時候呢﹐就刻意不去看煙盒裡面﹐當你偶然地抽到那根頭下腳上的香煙的時候﹐你當時腦海裡面正在思考﹑或是煩惱的事情﹐好事會變的更好﹑壞事則會慢慢地有轉折。
作生意的人﹐對於好運﹑財運這類的事情﹐通常都會有點迷信。尤其我高中的時候﹐第一次抽中幸運煙﹐便是準備大學聯考的當口﹔那時我是全校倒數第三名﹐當時大學聯招錄取率也只有20%以下﹐我卻因為高三第一次抽煙﹐便抽中了同學的幸運煙﹐於是糊裡糊塗地考上了大學﹐而那個被我抽走幸運煙的同學﹐本來是本班第一名﹐反而因為選填志願的錯誤而落榜﹔所以我對『幸運煙』的說法﹑深信不疑。
小邱是這陣子常常來我們店裡的一位客人﹐剛出社會沒多久﹐是個賣保險與基金的推銷員。俗話說的好﹕『萬事唯有求人難』﹐特別對剛踏入社會的新鮮人來說﹐象牙塔內理想化的傲氣還沒有蛻去﹐就被硬塞進一個要『熱臉孔貼人家冷屁股』的生活模式。而且﹑被分發到帶他的師傅James﹐又是個有心機﹑老狐狸型的人物﹐所以他常常得吃暗虧。
「吃什麼暗虧呢﹖」我問今晚來抱怨的小邱說。
「比如說明明是我的List上的客源﹐可是他會偷偷去跟人家聯絡﹔公司裡面分配好﹑他應該要讓給我的House List﹐他會一直在人家面前搶話﹐讓人家知道他資歷比較深﹐所以客人就又被他搶走了。」小邱很鬱悶地繼續說﹕「連請客人喝個咖啡或是吃飯﹐他也從來不出錢﹐每次都是我付帳。」。小邱還挽起了外套袖子﹑給我看他手肘磨破皮的傷口說﹕「小沈哥﹑你看﹐今天好不容易他不在﹐我自己出去跑業務的時候﹐還因為天雨路滑﹑從機車上摔下來…唉﹐我最近一個月根本沒業績﹐連女孩子都不正眼看我一下﹐真的是倒霉透頂了﹗」
我突然想到了『幸運煙』的事情﹐於是從自己口袋摸出了我的黑色Davidoff﹐打開來說﹕「別想這麼多了﹐來一根吧﹖」﹔我稍微瞄了一眼﹐正好剩下兩根﹐其中一根就是頭下腳上的『幸運煙』﹔我還偷偷地把那根煙撥到煙盒角落﹐方便小邱可以抽到。…小邱的『師傅』James﹐也是我們的客人﹐這時候也無聲地走到我們這兒來﹐冷不防地﹑『幸運煙』被他給抽走了﹔可是他看了看因為擠壓而變了型的『幸運煙』﹐又遞給小邱說﹕「這根煙這麼醜﹐還是留給你吧﹗哈哈。」
我可以想像為什麼小邱會工作的不開心了﹐James的確是說話很尖酸刻薄的人。兩人在抽煙的這時候﹐小邱看到吧台角落﹑有個側對著他們的黑衣女子﹐混血兒的美艷臉孔﹑迷人極了﹔他正想上前搭訕的時候﹐James似乎也發現到了﹐竟然跟在他後面﹐一起去搭訕。這個James﹐真的很欺負人﹔…不過我這時候才發現﹐那個女人竟然是『莉莉絲』﹗我想拉住小邱別去的時候﹐已經來不及了。
「我有榮幸請這位美麗的小姐喝一杯嗎﹖」James首先開了口﹔小邱真的是氣壞了﹐所以也搶著說﹕「我也想請妳喝一杯﹗」
莉莉絲看了兩人一眼﹑對小邱說﹕「你太年輕還太嫩﹐算了吧﹖雖然你三十年後會賺大錢﹑作總經理﹐不過你想找我﹑還差一百年呢﹖」﹔小邱聽完又氣又惱﹑羞紅了臉﹐只見James樂的笑得都合不攏嘴。莉莉絲又接著對James說﹕「我看酒也不必喝了﹐時間很寶貴﹑你就跟我直接『走人』了吧﹖」﹐於是兩人便直接出了店門口﹐James的酒錢﹑又留下來給小邱了。
小邱哭喪著臉﹐又回到座位上跟我說﹕「小沈哥﹑你看﹗我就是這樣倒霉﹗」
「小邱﹑你相信我﹐你已經改運了。而且﹑你會飛黃騰達﹑長命百歲的。」我這麼地跟小邱說著﹐背脊也不自覺地流出了冷汗。
發表時間﹕ 2005-01-11 00:50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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