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台北家附近有家義大利餐廳,據說評價非常高,叫做Tutto Bello。Tutto是全部的意思,Bello則是美麗的意思,所以全名應該翻譯叫美不勝收

我第一次去的時候,還是他們開幕第一年,還是20世紀的時候,是我老爸帶我去的。當時吃了什麼我已經忘了,但我記得我老爸點的是牛排、三分熟,我們兩個台北俗,還跟人家要了黑胡椒醬,因為我們都不懂所謂的西式美食,是講究吃原味的,不像孫東寶牛排那樣,淋上厚重的黑胡椒醬,什麼肉都可以很美味。

我記得當時餐廳放的背景音樂,就是這首曲子。

恬不知恥地,我跟店小二大人詢問這首歌是什麼?原來是木十字兒童合唱團唱的Walking in The Air,我很喜歡這個旋律,一直念念不忘。有時游泳、滑雪、蹲馬步時,我心裡會哼著這首歌。…這裡我貼的,就是木十字合唱團的原版,我當年聽的版本。

這是一個英國同名的老卡通的主題曲,說的是一個雪人,牽著一個孩子翱翔天際,欣賞著銀白色世界的冒險故事。

 

我記得那年是我婚前幾個月,我老爸當時問我說,你覺得你罩得住你老婆嗎?…我很機械式地回答說「當然可以」,而事實證明、我好像沒辦法。

不過後來可能是潛意識使然,我只帶我覺得可能會論及婚嫁的女孩子去那邊吃飯約會,好像是給我老爸看一下一樣。…畢竟帶女孩子去看骨灰罈有點恐怖、不是嗎?

老爸當初這麼問我,我知道並不是出於功利,他只是身為父親,不想作兒子的日後生活吃虧難過;因為我老爸,也罩不住母親烈性頑固的脾氣,而他死前只交代我一件事,就是照顧好他老婆,並沒有要我照顧好自己。

我個人是覺得,他信任我要照顧他老婆,並沒有婆婆媽媽地要我照顧自己,是對我能力的信賴,對於這個、我還算有些小小驕傲。

 

先父是2003年去世的,今年正好是他十週年,我原本錯過他的忌日沒回到故鄉,不過因為家族事項,我最近溜回台北一趟,總算沒錯過。

我只記得回台灣的時日,沒有一天我不是汗流夾背的,直到今天回紐約,戶外攝氏零度,才不會走在路上還流汗。

 

我一直不算是個孝子,或說我是看起來像,但常常陽奉陰違的那種。

我的反骨有時已到莫明奇妙的地步,比如說、我的身材明明就是肥滿臃腫的類型,以習武而言,應該要練厚實沉穩的路數。但我偏偏不信邪,喜歡練輕靈、快捷、步腿法迅速的功夫;我不喜歡一步一腳印的八極拳,反而練兜圈子到輕浮的八卦掌,我也不鍾情我們門派鎮壇之寶的丈六大槍,反而苦練刃長只有二十公分的短劍與匕首。

如果夠輕盈,或許就能漫步於天空吧?我可能潛意識這麼想。

所以我一直走、一直逃,避免不優雅與衝突,一旦我覺得沉重、我就逃走,一路逃到了與故鄉時差12個小時,地球另外一邊的紐約。我的太極拳可能練得不怎麼樣,但是太極的引進落空,我倒是落實於生活得非常好。

 

今天早上,我在家裡走了一趟小開門,又去新生游泳池游了90分鐘,行經Tutto Bello的時候,乃至於搭機的時候,又想到了這首歌。

或許是父親保祐,我領悟一個事情:我不能再當被牽著飛的孩子了,我得要練出自己飛行的本事,牽著我未來的家人們飛。

所以父親大人,我會照顧好你的女人,也照顧好我未來的女人。不管是武功或人生,我蹲的馬步實在不太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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