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故事發生有一陣子了﹐約莫是我的酒吧開張左右的事情﹔今天想說出來﹐主要是聽到本店熟客之一小柴先生﹐抱怨他的兒子不聽話﹐所以有感而發﹐而小柴先生﹐正是那個故事的主人翁之一﹕

「操﹗千算萬算﹐沒想到還是出事了﹗」老柴先生緊張地與十幾位政商名流﹑秘約於『Bizzare Lounge』﹐討論著老柴先生最近失風被逮著的商業醜聞﹐尋找解決之道﹔那時候的民風尚屬保守﹐所以還沒有『一皮天下無難事』這種不要臉的社會風氣。就看老柴先生﹐摸摸年紀只有十四五歲的兒子的頭說﹕「為了避免柴家龐大的基業被脫累﹐我打算用『金蟬脫殼』的方式﹑巧渡難關﹔不過這個過渡的時期﹐要麻煩各位好好照顧我的獨生子小柴了。」

「柴董﹑快別這麼說﹐咱們十二個兄弟﹐都是長期受您關照的﹔只要你交代下來﹐作小弟們的一定照辦﹗…只是您打算怎麼個『金蟬脫殼』法呢﹖」其中一位也是當時活躍於政商界的名人Jerry﹐恭敬地詢問老柴先生。

「嗯…」老柴先生先是猶豫了一下﹐然後說出了他驚人的計劃﹕「我現在『保外就醫』的這個期間﹐已經在進行整容手術﹔接著我會詐死﹐然後隱姓埋名﹑作地下總裁。至於檯面上的老闆﹐我會交給我的兒子來坐﹔只是在他滿十八歲之前﹐還需要各位兄弟多多關照提攜。」﹔老柴先生此時摘下墨鏡﹐讓大家看到他整型後的成果﹕原本四十出頭﹑精壯體格的他﹐現在看來像是六十歲的糟老頭。

那晚之後﹐新聞上便宣佈柴老病危的消息﹐大抵是說因為他身體健康長期不佳﹐又加上捲入政商醜聞﹑心力交瘁的緣故﹐因此命在旦夕﹔當然啦﹐知道底細的我﹐那時候雖然還年輕﹐但是決不會泄漏這些內幕。…又過了兩天﹐新聞中的老柴先生已經『過世』﹐不過那個年紀六十許的『老先生』﹐今晚則是穿著邋遢﹑出現在本店裡面﹐跟上次出現的幾位他的拜把兄弟交涉﹕

「Jerry﹐你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吧﹖你要求的股份太多了﹐這不是我們事先講好的條件﹗」老柴有些惱怒地說。

「嘿﹑老哥﹐我們現在都很忙﹐今晚出來也是推掉了很多的應酬﹐我們甚至還得躲調查局的人耶﹖你這樣說我們﹐有點不上道哦﹖」Jerry點了根雪茄﹐優哉游哉地說﹕「老哥﹐我們還得照顧你兒子﹐還得幫你扛可能的黑鍋﹐多要點股份跟房子﹐不算過份吧﹗」…老柴咬著牙﹐正要簽字的時候﹐Jerry的『黑金剛』手機響了起來﹔Jerry接過電話後﹐遞給老柴說﹕「你兒子找你的。」

「老爸﹗剛才調查局的人一直來找你的『屍體』﹐他們說『生見人死見屍』﹐不肯善罷甘休﹐怎麼辦﹖」電話那頭﹑年少未見過世面的小柴緊張又害怕地說著﹔電話這頭的老柴﹐眉頭皺得更深了。老柴沉吟了一下﹐對小柴說﹕「兒子呀﹐你要好好照顧你老媽…我要『改變計劃』了。」

手機收線掛上後﹐老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﹐然後說﹕「好﹐我簽。Jerry﹐希望你遵守你的諾言﹗」﹔Jerry與其它同行的人﹐偷偷地奸笑﹐似乎大家都已經串通好了的。可是老柴又能有什麼辦法﹖誰叫他已經是個『死人』了﹖

所以過了兩週﹐身為政商聞人的老柴先生的告別儀式﹐盛大隆重地舉行了。在親友與弔客們的觀禮下(我也是受邀者之一)﹐莊嚴肅穆的儀式之後﹐『老柴先生』的遺體隨即火化了。Jerry趁沒人在週圍的時候﹐走近小柴的身邊說﹕「世侄呀﹐節哀順變﹔你老爸最後為了顧及你們一家人的未來﹐還是選擇犧牲自己﹑『躺』了進去…天下父母心﹐你要好自珍重…」



「呸﹗這個老鬼真夠糊塗的﹐怎麼會答應賤賣給你這麼多的股權跟房地產﹖」小柴雖然只是個中學生﹐但是眼神奸險的光芒畢露﹐恨恨地對Jerry說﹕「Jerry叔﹐你也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﹔我們已經協議好的了﹐我負責打電話擾亂老鬼的心理﹐你則是在旁邊敲邊鼓﹐說服他『躺進去』…」

還沒等小柴說完﹐Jerry湊到了小柴的耳朵旁邊講了幾句話﹔就看小柴的臉色大變﹐渾身冷汗似乎都被嚇了出來﹐眼珠子直直盯著Jerry看﹐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…Jerry這時候緩緩地對小柴說﹕

「你這個畜生…你大少爺的生活﹐今天到此為止了。」

…今晚是回收舊鋁罐﹑玻璃瓶﹑還有廚餘的日子﹐所以小柴照慣例到本店收集垃圾﹐然後我會陪他在後巷喝瓶啤酒﹑順便聊聊陳年往事…這也是那個『Jerry』﹑交代我作的。



發表時間﹕ 2005-04-07 23:06: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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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henohye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