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老呂因為一些九彎十八拐的理由﹐總之我們也算遠親﹐所以彼此認識了也有三十來年﹕他是個學者﹐在本地某藥廠贊助的世界級實驗室裡面﹑主持個Project﹐大概是跟什麼疫苗﹑激素﹑還是血清之類的生化醫療科技有關。他們這幾年的研究已經有了突破性的成果﹐可以發展到商業的用途﹐尤其是具有美容效果的某種激素﹐這半年多來更是量產上市﹑成了風靡全亞洲女性的人氣美容商品之一﹕『Elixir』。
「嘿﹑老呂﹐作兄弟的有時候都免費招待你幾杯了﹐怎麼都沒看到你回饋幾罐你們公司的保養品給我﹖」我半開玩笑地跟老呂說﹐一邊倒了杯Gin給他。
「你﹑你老婆有使用我們公司的產品嗎﹖」老呂吞吞吐吐而緊張地問我﹔我搖了搖頭說﹕「呵﹐當然沒有囉﹖我們家的黃臉婆﹑還在等你送贈品來呢﹖」
「唉﹑小沈﹐當我是兄弟的話﹐聽我一句勸﹕『Elixir』能夠不用﹑就最好碰都別碰﹔有的事情﹑我也不好明說些什麼…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﹖」老呂尷尬地說著﹐一邊把整杯酒倒進了喉嚨裡面﹐似有難言之隱。
「作生意有時候嘛﹐也會昧著良心幹點壞事﹐你倒不必太自責﹔不過『Elixir』裡面的成份﹐不是你們花了幾年的時間研究出來的嗎﹖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﹖」﹐我還是很有心機地﹑想要套問老呂這個產品的問題在哪裡﹖也是基於好奇心吧﹖
「你聽過一個古歐洲的傳說﹐叫作吸血鬼吧﹖『Elixir』的主要成份之一﹐是從吸血鬼的血清標本來的﹗」老呂小聲而緊張地湊到我耳朵邊說﹕「不管你信不信﹕前年我旅行到東歐去滑雪﹐遇到了一個吸血鬼﹑而且被他咬了一口…回來本地之後﹐我一直在尋求解藥…後來發現﹑我只要一直將自己身體血液裡面某種Enzyme的濃度﹐降低到一定的水準﹐我就不會變成需要晝伏夜出﹑渴飲生血的吸血鬼。」﹔這麼荒誕不經的事情﹐連常常遇到怪事的我﹐也覺得半信半疑﹐不過我還是耐心地繼續聽老呂說下去…
「可是好死不死﹐我某天抽取出來放在試管裡面﹑準備要丟棄的血清﹐被一個研究人員不小心當作正式的藥劑作測試﹐後來竟然發現它有『回春』的功效﹗…實驗中的各種微生物﹑甚至於小動物﹐不但停止了各種疾病與老化現象﹐而且身體機能越變越年輕﹗」老呂神情苦惱地接著說﹕「我發現這些受試驗的生物﹐後來都會變得很有侵略性﹐甚至連小白兔都變成了肉食性﹔但是我怎麼敢跟上面報告說﹕『嘿﹑因為它們都喝了我的血﹐所以變得跟吸血鬼一樣青春永駐』呢﹖那我不被人家當怪物給研究﹑或是殺掉才怪﹖﹗所以我只好隨便弄了點東西﹐裡面再加一些我的血清﹐『Elixir』就這樣開始上市量產了。」
「小沈﹑你看﹐我以前是地中海型的禿頭﹐現在我頭髮跟年輕時一樣又多又黑又亮﹔現在的醫療技術雖然日新月異﹐但還沒有辦法讓人重新長出頭髮的…還有﹑我的皺紋也沒了﹐皮膚跟肌肉緊實得跟小伙子一樣…你還不相信我嗎﹖」﹔這時候﹐我才開始相信老呂說的﹑可能是真的。
「那麼﹑這些用了『Elixir』的女人﹐會不會也變成吸血鬼呢﹖」我緊張地問老呂﹔他搖了搖頭說﹕「老實說﹐我也不知道﹐我只知道大概要塗抹上三百罐﹐才能達到實驗室裡面受感染的劑量﹔以一罐要用上四個月的速度來計算﹑那也要花一百年…所以應該不會有人有機會用上三百罐﹐而被感染變成吸血鬼吧﹖」
「小沈哥﹑來客起司牛肉漢堡跟一瓶海尼根吧﹗我最近胃口不錯呢﹖而且還越吃越瘦哦﹖…對了﹐漢堡肉要帶血的比較好吃哦﹗」熟客小雯到了吧台﹐點了客漢堡﹐然後拿出了罐『Elixir』﹐竟然用手指﹑就這樣挖了一口直接來吃﹗
「…這位小姐﹑妳…妳怎麼直接吃敷臉用的保養品呢﹖」老呂緊張地問小雯﹐不過只見小雯吐了吐舌頭說﹕
「嘿嘿﹑這是我聽同事說的『偏方』啦﹗她們說『Elixir』直接拿來吃﹑效果比用搽的更好﹐既可以治青春痘﹑美白皮膚﹑消除皺紋﹑還可以減肥呢﹖我有個朋友下了本錢﹐已經吃了五六十罐…今年已經四十歲的她﹑現在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呢﹖…」
發表時間﹕ 2005-02-28 12:12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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