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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用餐的時候﹐是聖誕節前後﹐所以點播個應景的聖誕音樂。而且我覺得今天請我吃晚飯的哈密兄﹐蠻需要祝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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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密兄(Hami)來自巴勒斯坦﹐是阿拉伯語﹐意思是炙熱(所以哈密瓜炙熱的瓜的意思嗎﹖~XD)﹔他是穆斯林兄弟﹐移民紐約的年數與我差不多﹐今年四十三歲﹐從事地產業而有成。這位老兄﹐是我武館的學生﹐入館一年﹔未入大龍鳳武館之前﹐已是日本柔道﹑劍道與跆拳道黑帶的高手﹐並且擅長中東當地一種我叫不出名字的武術﹐類似角力與拳擊綜合體的東西。
 
當然﹑在美國是以力服人的蠻夷之邦﹐我僥倖地以一招半式﹐便將一年前試探的他﹐撂倒在地﹐收服了這個猛如雄獅的伊斯蘭好漢。…光看照片﹐感覺上哈密兄應該比我還捍吧﹖
 
哈密兄有時會有奇怪的方式﹐描述他的思鄉之情。比如說﹐他會抱怨紐約空間太狹小﹐在他的故鄉﹐在銀色的月光下﹐廣衾的沙漠﹐看起來像絲質的綢緞﹐他若是心情不好﹐便會騎著駿馬﹐到沙漠中狂奔。…有一陣子﹐我也頗嚮往大漠男兒的豪情﹐所以有些羨慕﹔不過我還是安慰他說﹕
 
「哈密﹐你開的是好車﹐你可以開它跑去紐澤西﹑紐約上州﹑長島﹐只要不被警察逮到﹐一樣可以享受速度的快感啊﹖」
「但是我故鄉的馬﹐都會認路﹐即使我隨便亂騎﹐它都能帶我回家。」﹐哈密兄回答。
「厄…你的車應該有內建GPS吧﹖」
「但是即使昏暗完全沒有月光的夜晚﹐我還是可以放心亂騎。…馬兒有種本能﹐即使它也看不見東西﹐但它還是會自動跳過障礙物﹐躲開坑洞﹑懸崖的。」﹐他接著回答。
 
好吧﹑哈密兄﹐你的馬贏了。…其實我還想接著說﹕你老家的馬﹐只有一匹馬力﹔但是你的賓士﹐可是有三百匹馬力。不過再聊下去﹐就變成抬槓找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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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大道﹐應景地掛了很多燈飾(當然還是輸給曼哈頓第五大道)。皇后大道上的第七號地鐵正好行駛過﹐寒風中的晚間拍攝下來﹐意境頗像有部日本小說銀河鐵道九九九﹐鐵路車廂﹑將要駛向星際的感覺。
 
今晚會有這個聚會﹐也是我歪打正著﹐凹到的免費晚餐﹔大概一兩週前﹐我問哈密兄說﹕
 
「哈密啊﹖你們回教徒﹐大概不過聖誕節吧﹖」
「雖然不過﹐不過在美國﹐還是會應景一下﹔反正現在所謂的過節﹐大家都只是找個藉口大吃一頓而已。」
「嗯﹑哈密﹐今年我給你個藉口﹐可以好好享受耶誕大餐…因為那是你師傅我的生日。」
「哦﹖那麼沈師傅想要吃什麼呢﹖」﹐哈密很感興趣地問我說。
「我在電影﹑雜誌常常看到﹐回教的聖餐﹕大燎羊頭﹐我非常地感興趣。就是吃羊眼睛﹑羊腮幫子肉﹐還有羊腦之類的東西。」
「哦﹖那個東西﹐我也不常吃﹐大概幾年前去阿酋國拜訪親戚的時候﹐才吃過一次。紐約不知道有沒有這種餐廳﹖我幫你找看看。」
 
…很不幸地﹐紐約好像沒有作傳統回教聖餐﹑大燎羊頭的餐廳﹐所以哈密跟我頻頻道歉﹐承諾下次去他家﹐他會親自烤個羊頭給我﹔於是今晚﹐我們去皇后區﹑皇后大道上的一家土耳其風地中海料理﹕Turkish Grill用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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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行的還有一位本館資深日本籍教練﹕卡茲兄。他的正職是劇本寫作﹐在大龍鳳也呆了十來年﹐幾年前﹑我鼓勵他出來教拳﹐賺點小錢﹐順便多認識點朋友﹐別老是坐在電腦前打字寫劇本﹑當宅男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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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用餐前送上的麵包﹕不似一般的西餐廳﹐中東﹑希臘﹑猶太沾麵包的東西﹐並非牛油﹐而是橄欖油﹐還有這兩盤名字實在很拗口﹐左邊那盤叫Hummus﹐右邊那盤醬料﹐我實在記不住﹐也唸不出來的玩藝兒。它們好像是某植物的果實﹑種子提煉出來的油脂﹐但完全不會油膩﹐還有種清香甜爽的滋味﹔顧不得減肥﹐大家一起大快朵頤﹐那撒滿油蔥的麵包﹐都配著嗑了兩籃。據哈密兄說﹐橄欖油跟酒一樣﹐也是越陳越香﹐作為沾醬的橄欖油﹐必須封存兩年以上﹐才算上貨。
 
後來的沙拉﹐因為頗為美味﹐所以忘記照相﹑歹勢。…不過樣子跟之前照的希臘沙拉差不多﹐大家將就著參考。
 
中東菜的餐廳﹐美中不足的一點﹐就是沒有酒。這是由於穆斯林教義﹐完全禁酒的緣故。…哈密兄﹐沒有酒﹑沒有羊頭沒關係﹐下次介紹我去個有肚皮舞女郎可看的地方﹐多謝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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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哈密兄介紹的主菜﹕四式綜合烤羊肉與烤蔬菜。四式烤羊肉是﹕羊肉串﹑羊肉漿肉片就是前面介紹﹐類似沙威瑪的東西)﹑小羊排﹐以及烤羊腿肉
 
也許是因為地緣關係很接近﹐像土耳其﹑希臘﹑塞普路斯﹑猶太﹑中東﹐甚至埃及菜﹐關於燒烤﹑甜點的部份﹐看起來都頗類似﹐烹調方式與使用的調味料也相近﹐我們統稱為地中海式料理Mediterranean Cuisine。它的特點﹐就是以燒烤為主﹐乾得要命﹐不會使用勾芡﹐所以絕不會有濃稠湯汁。
 
雖然看起來都是羊肉燒烤﹐但是它們分別使用不同的香料烹調﹐有辣味的﹐有香草氣味的﹐也有類似九層塔羅勒的。總之﹐就是沒有羊肉的腥羶味。烤洋蔥﹑烤青椒﹐也是類似的滋味。
 

 
雖然沒有酒﹐不過哈密兄倒是頗有興致﹐秀給我看他的小女朋友的照片。那個女孩子是白人﹐哈密兄是在Starbucks喝咖啡的時候﹐遇見打工的她﹔照片裡面的女孩子﹐長得有點像當年剛出道的蘇菲瑪索﹐帶著一種我稱之為無辜的淫蕩的氣質﹐這是男人心目中的極品氣質。…我是對老外女人沒興趣的﹐如果連我都會說很漂亮﹐那一定真的很優。
 
「哦﹖蠻漂亮的啊﹖…她幾歲了﹖」﹐我問哈密兄。
「二十三歲﹐她還在大學讀書。」﹐四十三歲的哈密兄靦腆地回答。
「Damn﹗You old bastard﹗」﹐卡茲兄半開玩笑地說。
 
哈密兄歷經三次婚姻﹐來紐約移民﹐是帶著他兩個目前十來歲的兒子(在回教地區﹐離婚的女人﹐幾乎不可能得到小孩的監護權)。我聽他描述那個蘇菲瑪索﹐這位穆斯林好漢﹐居然露出害羞的表情﹐然後說﹕「 I feel like I'd never been in love before.」
 
 
「在中東地區﹐離婚很困難嗎﹖」﹐我問。
「理論上很簡單﹕照伊斯蘭教義﹐我只要開口說﹕妳給我滾﹗…那麼那個女人就必須無條件離開。但是呢﹐女方完全不能提出離婚。」
「…馬的﹑這未免也太爽了吧﹖」﹐我心裡這麼地想。
「不過實際上﹐男人會有來自於社會﹑家庭龐大的壓力﹐所以沒有大部份非回教朋友想像中﹐那麼容易的。」
「哈密…你說你離婚三次﹐是結了又離﹑離了又結﹑結了又離﹐分別幹了三回﹖還是娶了三個老婆﹐然後一次結清離掉﹖」﹐卡茲兄很大膽﹐問了個蠻私人的問題。
「是前者﹐不過按照伊斯蘭教義﹐一般非貴族的平民﹐最多可以娶四個老婆。」﹐哈密兄回答。
 
順便回答一些對於伊斯蘭婚姻的迷思﹕當初回教創始人默罕默德先知﹐設立一夫多妻制﹐是因為當時的阿拉伯地區﹐處於類似戰國時代﹐連年戰爭﹑所以寡婦很多﹔即使在現代﹐女性畢竟謀生與社會地位﹐會比男性差一些﹐更不用說是一千年前戰亂中的阿拉伯半島了。所以原始回教的一夫多妻制﹐不是鼓勵男人娶年輕貌美的小妞﹐而是為了收容寡婦﹑還有她的孤兒們。
 
不過呢﹐伊斯蘭關於教義裡面﹐有個叫做雨露均霑法則的東西﹕意思是說﹐如果你娶了不只一個老婆﹐每個老婆都必須有自己的住所﹐也就是一人一個房子﹐不能住同一個屋檐下﹔所以一般平民能不能多娶超過一個老婆﹐必須先經過伊斯蘭教廷﹑法庭的審核﹐先證明你的經濟能力許可﹐才會批准你下一個婚姻﹐不是男人們想多娶就能多娶的。而且﹑每個老婆﹐必須享受一樣的待遇。
 
比如說﹐人性嘛﹖通常會比較疼新娶進來的新老婆﹐如果你送給新老婆一個一克拉的鑽戒﹐對不起﹑前面三個﹐你必須也一人送一個一樣或等價值的珠寶。再衍生的概念﹕如果你有四個老婆﹐星期一﹑你跟新老婆行房作愛過﹐那麼接下來的禮拜二﹑三﹑四﹐你必須陪前面三個老婆各一晚。…如果你沒有完成雨露均霑的義務﹐你的任何一個舊老婆﹐可以跟伊斯蘭教廷申訴﹐然後你有頗高的機會﹐會被處以鞭刑﹐也就是脫了褲子﹑光著屁股被皮鞭抽十下。
 
 
「這哪是齊人之福﹐這簡直是整人遊戲嘛﹖」﹐…我心裡這麼想﹐但沒敢說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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