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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轉過頭來﹐面無表情地對小茵說﹕「妳是小茵﹑還是噩夢師『α』呢﹖」

「你說呢﹖」﹐小茵只是淺淺地微笑﹐先以那渾濁不清的嗓音回答﹐然後她再用原來清脆可人的聲音說﹕「或許是我利用了『α』的知識與能力﹐或許是『α』利用了我來清除異己…這很重要嗎﹖」

若對於那種只注重結果的人而言﹐的確不重要。…我雖然沒再追問下去﹐但我並不是那種人。

福兮禍所倚﹑禍兮福所倚。…與其懼怕﹑擔心小茵會被噩夢師利用﹐還不如這麼想﹕她同時可以作為偵測『α』的『儀器』。但顯然﹑我們距離噩夢師『α』的本尊﹐越來越接近了…



不管怎麼說﹐因為與『女祭司』Leina奇異的交手﹐使得我們突破時空距離﹐一下子便到了義大利的水都威尼斯。…我先四處張望觀察﹐確定時間﹑日期﹐還維持在我們離開保加利亞的日子﹐而沒有像神話故事一樣﹐被滯留了許多年歲。

這時候﹑有一條雪地救難專用的聖伯納犬﹐蓬鬆的毛髮伏貼而柔順﹐似乎是經過精心整理梳洗過的﹔牠的嘴裡﹑似乎叼著封信函﹐正由聖馬可廣場的一頭﹐昂首闊步地向我們走過來﹐見牠走路的模樣﹐顯然是經過良好馴獸教育的。

牠在我們五六步距離前便停下﹐將信柬擱下﹐又退後了四﹑五步﹑接著後足曲蹲坐下﹐像是個訓練有素的奴僕﹐專誠送上邀請函﹐並且禮貌性地表示無害而退後﹑等待招喚。…光是這種細膩的訓練﹐便可看出主人的實力匪淺。

信封的開口﹐以蠟印嵌封住﹐我認得這是『東印度公司』的徽章。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﹑以防暗算。…裡面的信箋﹐是用高級的棉麻紙質混紡織製而成﹐上面用朱紅色胭脂墨跡寫著﹕


恭迎『首席造夢師』Q﹑小茵小姐﹑Catherine小姐﹐以及造夢師『四』大駕﹐請隨家僕『La Force』(力量)﹐往敝處一聚。

Le Jugement(審判者)



…連這條聖伯納犬﹐都是『Le Bateleur』協會的成員之一的『La Force』﹖﹗



我們一行四人﹐默默地跟著『力量』﹐經過了威尼斯著名的景點『嘆息橋』(Ponte dei Sospiri)。地方傳說中﹐如果戀人們﹑乘坐威尼斯觀光專用的小舟『Gondola』﹐在日落時恰巧經過『嘆息橋』下﹐在這個時候擁吻﹐便可獲得永遠的幸福﹐在一起直到天長地久。

不過﹑這座巴洛克風格的密閉橋樑﹐原始建造的目的﹐是用來連接法院﹑監獄兩端﹐讓將被執行死刑的犯人﹐走向刑場的地方﹗…死刑犯在此橋上的孔竅﹐對人世作最後一瞥﹐然後嘆息生命將盡﹐因而得名﹗

「汪﹗」…走過了嘆息橋的長廊﹐我們在前伯爵府邸前停住﹐『力量』輕輕低吠了一聲﹐然後站在大門邊﹐似乎示意我們開門進去。

走過略顯黑暗的穿堂﹐猶可見四週的牆上﹐儘是文藝復興時代的大型油畫﹕有幾幅是在國際藝術品拍賣公司的年冊型錄見到﹐歸類為『私人收藏』﹐不對外流通買賣的名家作品。

「歡迎光臨﹑Q。」

穿堂左側的房間﹐傳來了一個濃郁義大利腔的男聲﹐於是我推開門進去。

裡面是碩大寬敞的辦公室﹐旁邊有個六尺寬的大型壁爐﹐上面正昇起熊熊烈火﹔離我所在的大門約二十公尺遠﹐房間的另一頭﹐擺了一只十公尺長的古檀木辦公桌﹐案牘文書之後﹐坐著一位戴著金框眼鏡﹐整齊地梳著油頭﹐身著高檔西服﹐身材消瘦單薄的紅髮中年男子。

…若非他一直皺著眉頭﹐並且形神憤慨的樣子﹐臉龐清瘦的他﹐倒不失為一個模樣俊美的翩翩佳公子。

待我們四人﹑包括那條聖伯納犬進入後﹐又過了一兩分鐘﹐他才略微抬起頭﹐將視線從手上的文件移開﹐凝視著我們。…我覺得頗為眼熟﹐似乎在哪兒見過這個人﹖



「我叫做『Dominion』(多明尼恩)﹐是本市的檢察長﹐在協會裡面的代號﹐就叫做『Le Jugement』(審判者)﹗…我辦事不喜歡囉唆﹐所以辦公室裡面﹐也沒準備沙發給訪客坐﹕交出『聖哲之石』﹐然後離開﹐我便不會追究…否則﹑格殺勿論﹗」

Dominion推了推眼鏡﹐眼神銳利如刀地掃描著我們﹐然後停留在小茵身上一會兒﹔Dominion露出詭異的笑容﹐接著說﹕

「難怪我姐姐『Leina』﹐也不是你們的對手﹐原來『α』是跟你們一夥的﹗」

這時候我才恍然大悟﹐難怪我看Dominion這麼眼熟的原因。…沒想到要經過敵人的提醒﹐我才知道身邊的小茵﹐一直與噩夢師『α』聯結在一起﹗

「那麼﹑你想要解救你的姐姐嗎﹖」﹐我試著跟Dominion將條件﹐然後取出口袋中﹐被我五花大綁的相片﹕那是Leina自食惡果﹐將自己困住的『懾形結界』。

「解救﹖…別開玩笑了﹗」﹐Dominion冷笑地說﹕

「當初是我本事不夠﹐沒辦法親自宰了這個婊子…她會自作聰明﹐被噩夢師騙進自己的相片中﹐還是我向『α』出的主意呢﹖




發 表 時 間 ﹕ 2008/02/09﹐ 10﹕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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