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般無聊的午後

「伊凡﹑很感激你的網開一面…」﹐我腦中一邊盤算著對策﹐一邊示意阿四取出聖石﹐他雖然遲疑了半秒鐘﹐但還是從懷中拿出了那墨綠色﹑晶瑩剔透的寶石。

「Q﹑你別想動歪腦筋…我們在伊斯坦堡的探子﹐知道你在偶然中﹐練出了協會裡面都沒人會的『La Maison Dieu』（破壞之塔）﹐但是你現在沒有磁性﹐更何況﹐身邊又全是甲苯﹑乙醛﹐完全都是易燃油氣。…也根本抓不實東西﹐使不出裂空而出的『移位術』﹗」

「『死神』﹑你的本事在我面前已經無用了﹗」﹐小茵冷不防的﹑一把搶過了聖石﹐居然直接向伊凡如此挑戰﹗

我認得出這種氣勢與神情…她已不是小茵﹐而是噩夢師『α』﹗



「這位小姑娘﹐應該叫做『小茵』是吧﹖」﹐伊凡完全沒有把小茵當回事﹐只是微笑地說﹕「妳真是勇氣可嘉…但就算是『首席造夢師』如『Q』﹐熟悉『煉金術』的『阿四』先生﹐手中握有聖石﹐也無法破解我這『擬生術』的﹗」

小茵靜靜地聆聽之際﹐我發現她悄悄地將腳上的鞋子去除﹐似乎另有盤算…忽然間﹑我懂了小茵的破解謀略﹐不禁暗自叫好﹗但又忍住﹑不讓臉上露出半點表情。

忽然間﹑小茵如我所料﹐將手中的聖哲之石﹐若有意﹑似無意地滑落﹗伊凡也露出了緊張的神情﹗由小茵指尖滑落的聖石﹐並沒有掉在地面上﹐而是不偏不倚地﹑落在她白皙幼嫩的足背上。…此時她右手向上一探﹐輕叱一聲﹕

「裂空術﹗﹗」

就看伊凡的雙足處﹐伸出了小茵的右手﹐然後被小茵扣住了足踝﹐一把給拖下了看似土壤﹐但組成成份是甲苯﹑乙醛的油氣沼澤之中﹗…原本在伊凡手中﹐那半片性質成為火焰的落葉﹐將要墜落於地面時﹐伊凡著急地說﹕

「『擬生術』還原﹗」

於是﹑那片落葉沒有點燃週圍的易燃油氣﹐事實上﹑原本瀰漫四週的刺鼻揮發氣味﹐也在瞬間消失。但同時﹑由於液體狀的地面﹐也恢復為堅固性質﹐成為一般平凡無奇的土壤…這代碼『死神』的伊凡﹐就這樣被小茵輕而易舉地反將一軍﹐被半掩埋於土壤之中﹐不得動彈了﹗



覺得很神奇嗎﹖至少阿四是如此認為的…他見到小茵一介弱女子﹐居然也能將『聖哲之石』的奧妙﹐發揮到極致﹐驚訝地連下巴都合不起來了。

其實這個計謀很簡單﹕『死神』之所以先跟我們講條件﹐因為他也擔心油氣爆炸的力量﹐會損傷到『聖哲之石』﹐所以投鼠忌器。他提及我無法使用『破壞之塔』﹐其實也是避免我真的施展了出來﹐造成聖石因意外而毀損。

伊凡『擬生術』的本事﹐是將無生命的物體化學結構改變﹐如果聖哲之石也掉落於地面﹐那麼便也會改變其質子﹑電子鍵結構﹐成為無用的石頭了﹗…所以在聖石落下的瞬間﹐伊凡便將我們腳下的地面﹐先恢復成一般的土壤。

趁伊凡手忙腳亂之際﹐小茵﹑或說是『α』吧﹖再利用聖石的力量﹐使用我們一再施展的『裂空術』﹐把伊凡拖下他自己變化生成的液體油氣土壤中﹗…因為擔心那變成火焰的落葉﹐會點燃油氣﹐於是他又將一切恢復原狀﹐造成他現在的作繭自縛﹗

『造夢師』雖然偶爾會利用所謂的異能﹑超能力﹐但這些都只是工具罷了。…但只有冷靜而仔細的觀察﹐理性而邏輯的分析﹐再加上果決而精密的行動﹐才是我們真正的本事﹗



小茵並沒有放鬆態勢﹐反而左手握著聖石﹑右手前探﹐手腕以下﹑消失於虛空之中…看著伊凡痛苦的表情﹐我猜得出來﹐小茵正捏著他的心臟逼供﹗

「說﹗…你們會長『米羅先生』﹐還有製造方舟的『諾亞牧師』﹐他們兩人個別擁有的特殊本事是什麼﹖」

望著小茵冷酷的語氣﹐與殘忍的行動…我已經分不清楚﹐這個眼前的美少女的意識﹐到底是小茵自己﹑還是噩夢師『α』﹖

「我﹑我不會說的﹗…啊﹖﹗」

就聽一聲哀嚎﹐小茵從虛空中﹐取出了一件血淋淋的物事﹕原來那是伊凡的肝臟﹗…但小茵沒有放鬆逼供﹐繼續又將右手﹐以『裂空術』伸進了伊凡的體腔之中﹗

「我說﹗…我說﹗…」﹐在小茵用力扭扯著伊凡的內臟後﹐他忍不住劇烈的疼痛﹐終於招供了﹕

「諾亞牧師的能力﹐實在超出『煉金術』的範圍﹐根本就不是人類的能力﹗…我只聽過會長這麼說過﹗」

「那麼﹑米羅的『煉金術』是什麼﹖憑什麼他可以跟超越人類本事的諾亞﹑分庭抗禮﹖」﹐小茵一面說著﹐那半截不見了的手腕﹐一直不停地擰扭著﹐好像在捲著麻繩一樣﹑翻扯著伊凡的小腸。

「拜託妳別再扯了﹗…我們會長﹐號稱『境界最接近佛陀的男人』﹐他的『煉金術』本事是…」



「裝甲彈﹗﹗」

只聽遠處一聲大喝﹐一道疾速而來的震波﹐挾著無比的威力﹐穿越玫瑰花田而來﹐將伊凡的腦袋給打爆了﹗…小茵連忙抽出右手的同時﹐伊凡的腦漿血肉橫飛﹑還差點濺到我的身上﹗

「死老頭﹐我就知道你靠不住﹗」﹐一個全身軍旅勁裝﹐年紀約三十出頭的東歐裔男子﹐緩緩地由玫瑰田的花海中﹐像旗杆一樣﹑英挺筆直地走過來。他接著說﹕

「我就是『Le Chariot』（戰車）﹗」﹐這個名叫『戰車』﹐碧眼金髮﹑軍官裝束打扮的男子﹐自信冷傲﹑而又光明正大地說﹕

「我的本事﹐是更進化﹑更精密的『擬形術』…納命來吧﹗」




發 表 時 間 ﹕ 2008/02/02﹐ 20﹕4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