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故事要從一兩年以前開始…May是我們的小妹小若讀專科時候的同學﹐有時候也幫小若代班﹐在我們這裡打工。她看起來像是個陽光型的女孩﹐總是無憂無慮地一派天真﹔不過這只是她表面上裝出來的樣子﹐其實因為她的身世﹐她內心一直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面﹕她是抱來的小孩。
說我無聊又多疑吧﹖我以前一直懷疑﹐May是某位名門之後﹕第一﹑她長的非常神似某位旅居海外而高齡的『貴夫人』﹐雖然那個貴夫人沒有生過小孩﹔第二﹑我曾經無意間聽小若說過﹐雖然May的家境不過小康爾爾﹐不過她們家時常會收到神秘的捐贈﹐而且是指定給May保養皮膚﹑補養身體﹑還有教育經費所用的。…我想就算是神經再大條的人也猜的出來﹐自己的親生父母與神秘的捐贈者之間﹐必然有所關聯﹐May為了探究自己的身世﹐也跟她的養父母大吵過幾次架﹐可是她的養父母始終沒有透露過任何消息。
有一天﹐May到我們的店裡面來﹐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﹐一直抓著小若﹑還有其它的客人猛聊天﹔我也加入了話局﹐才知道May再過兩天﹐就要去國外了。這時候的她﹐已經醉意頗濃﹐她緩緩地說﹕「小沈哥﹐我終於知道我是『誰』了﹔我這次出國﹐就是要去見『她』。」
「『她』是誰﹖妳的母親嗎﹖」我關心地問著May。
她愣了一下﹐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樣﹐然後接著說﹕「算是吧﹖如果算年紀﹐應該叫祖母或曾祖母了﹔但是『她』就是『我』﹑『我』就是『她』﹔這個世界上﹐再也找不到跟我『血緣』更親密的人了。」她又吞下了一杯Vodka Shot﹑繼續說﹕「…跟你們解釋﹐你們也聽不懂﹑也不會相信的﹔反正她現在很需要我﹐她病的很嚴重﹐她指定說﹑只有我可以『繼承』她。」
所以我之前的猜測果然八九不離十﹐於是我跟她說了個在近代史上很出名的名字﹐她聽了怔住了一會兒﹐這也證實了我先前的想法沒有錯﹐果然是『那個人』﹔接著我問May說﹕「以我所知﹐『那個人』掌控了非常龐大的一筆財富﹐而且那還是檯面上看得到的﹔私下的古董字畫﹑金銀珠寶﹐更是數也數不清﹐當她的繼承人﹐妳又有什麼好煩惱的呢﹖」
「因為這次我去了﹐我就不會再是『我自己』了﹐我會變成『她』﹔」她訕訕地笑著說﹕「不過如果我拒絕﹐我的養父母就會有生命危險﹔雖然平常吵吵鬧鬧的﹐可是我還是很愛他們﹐而不是那個從未見過面的『母親』﹗我不能讓他們受到任何的傷害…」﹐May又乾完眼前這杯酒後﹐轉身要離開時﹐她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﹕
「小若﹑小沈哥﹐拜託你們﹑千萬不要『忘記我』。」
之後兩年多﹐都沒有May的音訊。不過這晚﹑May與幾個穿著華麗的外國朋友們﹐還有幾個看來像是保鏢的壯漢一起上門﹐她自己也是穿金戴銀﹑鑽寶閃爍﹑輕裘披身﹐一派富貴人家的氣象。…我記得May也只是個成績普通的專科生﹐講幾句英文都會結結巴巴的﹐可是現在的她﹐卻能夠流利地操著兩三種不同的外國語言﹐跟眼前的幾位外國貴賓交談。
我上前問他們要喝些什麼﹖May看著我的眼神﹑既高傲又冷漠﹐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我一樣﹔May操著上海腔調的國語說﹕「我正在服用『抗排斥藥物』﹑不能喝酒﹐你給他們來三瓶91年法國南部Carruades de Lafite的Bordeaux。」﹔莫說May突然這麼了解紅酒的知識﹑讓我吃了一驚﹐她的眼神﹑口音﹑穿著﹑氣質﹐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﹗更是讓我覺得氣氛很詭異。
「哼﹐那些老美赤腳醫生﹐虧本小姐每年贊助他們上千萬美金作『無性複製繁殖』﹐還有腦神經外科手術的研究﹔連『自體移殖』﹐還需要吃這些狗屁『抗排斥藥物』﹐而且一次開刀只能『用』三十年﹗」May一副財大氣粗的富婆氣派﹐命令旁邊一個看起來像是秘書的男子說﹕「明年以後不找這些美國蠢才合作了﹐改找德國人﹗我前年看到希特勒跟史大林﹐他們換的身體就好的很…」
「是﹗宋小姐﹗」﹔我瞄了一眼May的後腦勺﹐果然見到髮際有開過刀的痕跡﹗
我實在不敢想像﹑在我知道的那個『May』身上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﹖不過﹑我會永遠記得『她』的…
發表時間﹕ 2005-02-06 09:14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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