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拉著Victor載浮載沉﹐約有四五個多小時吧﹖終於在我眼簾﹐發現了一個小島。我努力地搖著櫓﹐甫一上岸﹑一把便將Victor給拖了上來。…他的臉色蒼白﹐渾身發抖﹑不知所謂。
再了兩三個小時左右﹐我稍微清點了一下到岸的人數﹕原本搭載著將近有四千名的郵輪旅客﹐游到這無名小島上面來的﹐竟然不到五十個。想來是爆炸的衝擊力太強﹐郵輪沉沒的速度太快﹐所以絕大多數的人都反應不過來﹐因此葬身魚腹。
這些人都不知道﹐他們已經成了某大西方國家﹐栽贓給恐怖分子的犧牲者。而且﹐炸沉郵輪﹑還只是第一步呢﹖咈咈…
「現在怎麼辦﹖現在怎麼辦﹖」﹐某個身著海員制服﹐想來是郵輪服務生的年輕人﹐顫抖地望著我。這個名牌上叫做『Micheal』的男子﹐原本是個黝黑精壯的黑人青年﹐現在居然也被這突然劇變﹐駭得面色鐵青了。
「你們﹑都沒有受過野外求生訓練吧﹖」﹐我見眾人搖頭﹐於是徑自指揮他們﹐將他們粗分成幾撥人馬﹐然後說說﹕「大家現在分成幾個小隊﹐分頭去找淡水水源與食物。不管找到與否﹐見到夕陽轉紅﹐立刻回到這個地方﹗」
我附著Victor的耳朵﹐不懷好意﹑悄悄地說﹕「嘿嘿…如果找不到食物﹐至少這裡還有幾十個『人肉罐頭』﹐就算吃不完﹐也可以先用海水醃著﹐足夠我們吃上幾個月了…」
Victor嚇得臉都白了﹐哪裡還有跟我提及阿茲特克王朝﹑食人肉時的口沫橫飛﹖
這個小島﹐位於加勒比海中﹐這裡往來的船支應該很多﹐但因為附近礁石頗眾﹑暗潮洶湧﹐所以在那個西方某大國的計劃中﹐這是最適合沉船幸存者﹐漂流苟活的地方。
「找到吃的了嗎﹖」。落日將要沒入海平線時﹐幾撥人馬紛紛趕了回來﹔我也正剛完成幾座簡陋的棚子﹐可以供大家遮風擋雨。裡面有幾個人﹐拿了一兩串乾癟的芭蕉﹐幾顆小得可憐的椰子﹐以及類似李子﹑梅子的果實﹔至於淡水水源﹐他們暫時沒有尋得﹐更是沒有發現任何動物的蹤跡。
果不其然﹐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。
電影跟小說中﹐總是描述海上的荒島﹐好似個個都是專業的水果產地一樣。事實上﹐沒有淡水水源﹐又沒有動物的屍體作為養料﹐連一般植物都不容易生長了﹐何況是水果﹖這附近暗潮旋渦又多﹐魚訊不易流近﹐恐怕是連遷徙的候鳥﹐都不會來此光顧的。
「那我們該怎麼辦﹖Q先生﹖…這﹑這些東西﹐是不夠我們幾十個人吃的﹖」﹐一個年輕的白人女孩Sharon問我。
「咈咈…妳不妨問問Victtor先生﹐他跟我提過一個好法子呢﹖」﹐我故意扯了個謊﹐大家的眼神﹐都望向了他。
「不﹗我是不會吃人肉的﹗…Q﹗你不要栽贓給我了﹐我是不會同意的﹗」
大概是甫經歷劫的恐慌心理﹐Victor忽然歇斯底裡了起來﹐對著我狂吼狂叫的…殊不知﹑在這個詭異的氣氛下﹐Victor提及了『吃人肉』這三個字﹐是陷他自己於更不利的立場呀﹖…
幸存者之中有幾個人﹐聽到了『吃人肉』這三個字﹐嚇得都尿褲子了﹔但也有幾個人﹐在昏暗的構火光影中﹐聽到了『吃人肉』三個字﹐暗暗地舔了舔嘴脣。
飢腸轆轆之聲﹑此起彼落﹐將近二十四小時﹐只分到了小半份水果的大家﹐都開始餓了…
「Q先生﹐也許﹑Victor先生提到的『建議』也不錯…」﹐那位叫做Micheal的服務生﹐趁著大家都睡著的時候﹐偷偷到我身邊咬耳朵。同時﹑我也聽到了他肚子在叫的聲音。
「大家目前還有力氣﹑也還有理智。現在這種情況﹐你若是先動手﹐第一個被吃掉的﹐恐怕會是你吧﹖」
我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。他或許是被我犀利的目光嚇到﹐也許是思及我說的也對﹐於是不敢再搭腔﹐徑自退了下去。
到了第三天﹐固然有許多人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﹐但另有十來個人﹐因為不明的原因﹐開始發高燒﹑並且嚴重地咳嗽﹐甚至咳出血來﹗…兩三個情況比較糟糕的﹐連身體都開始冒出猩紅色的斑紋﹐模樣十分邪異可怕﹗
「這…這是怎麼一回事﹖難﹑難道是傳染病﹖」﹐Victor與其他的幸存者﹐吃驚地問著我。…在這個無人的荒島上﹐只有我始終鎮靜如故﹐可以清晰地提供解決辦法。其他的乘客們﹐自然也將我視為神明。
我走向其中一位病況最嚴重的中東裔男子身前﹐粗魯地一把拉著他的頭髮﹐悻悻然地說﹕「阿布杜拉﹐你的底細﹑我清楚得很﹐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嗎﹖」
「我﹑我是奉命來作自殺攻擊的。…我們領袖﹑重金從某西方大國的實驗室中﹐偷到這個新開發的攻擊性病毒﹐我們本來打算﹐在旅程結束之前﹐再散播病菌﹐讓整艘郵輪的人﹐將病毒帶回他們的家去﹗…沒﹑沒想到竟然發生了船難﹗」
「傻瓜﹗你知道為什麼他們要炸沉這艘郵輪嗎﹖他們先賺了你們一筆錢﹐又以炸彈攻擊來栽贓給你們﹐順便事後派人收拾殘局﹐來觀察病菌的傳染模式﹑並且滅口﹗…這正是一箭三雕的毒計﹗」
那個傻不隆咚的阿布杜拉﹐聽了我的話﹐只能啞口無言﹔跟著幾聲猛烈的咳嗽﹐一口膿血吐了出來﹑死了。
我一把抱起了阿布杜拉的屍體﹐擱在陰涼的樹下﹐一時間﹑並不打算埋葬他。
「Q先生…你﹑你不怕被傳染嗎﹖」﹐那位年輕的女子Sharon﹐顫抖地問著我。
「哼﹑我不但不怕﹐我還要吃他的肉呢﹖」
此話一出﹐眾人都駭得倒縮一口冷氣﹐尤其是另外兩個﹐看起來是阿布杜拉的夥伴。…他們也因為攜帶病毒﹐所以發病最快最猛。有的人膽子比較小的﹐即使沒病﹑也不住地乾嘔。Victor小小聲地問著我﹕
「他﹑他有病耶﹖即使要靠吃人肉存活下去﹐也不該選擇阿布杜拉吧﹖」
發 表 時 間 ﹕ 2007/03/09 12﹕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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