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底至今﹑有不少同學會的場子在我們這裡舉辦﹐不過未必都是將本店整個包下的大排場﹐也有一些是十幾個還常常聯絡的老朋友﹐一起相邀來聚聚的﹔今晚有三四桌的客人﹐便是這樣的Case。今晚這些客人﹐杯光交錯﹑有說有笑的﹐裡面有兩位我們的常客﹐告訴我他們是某大學籃球隊社團的好友﹔一起揮灑青春的汗水﹐一起打球建立起來的感情﹐自然是不一樣。
其實這樣的聚會是蠻溫馨的﹐尤其是出了社會幾十年後﹐才發現青衫少年時的同學﹐才是最無私的摯友﹐沒有那種職場上的勾心鬥角﹑爾虞我詐﹔大家各在不同的領域發展﹐也交換著不同的職場趣聞與消息。我個人覺得﹐這是個拓展人際網絡的好辦法。
「嘿﹗阿呆﹐你怎麼沒跟以前一樣﹑穿得很『聳』呢﹖」裡面一個叫作小李的客人﹐開玩笑地用力捶了其中一個戴著金邊眼睛﹑看來很斯文的男子說﹕「作了銀行經理是不一樣囉﹖我還記得你以前那個老土的死德性…」眾人哈哈大笑﹐而那個被叫作阿呆的﹐似乎被捶的痛了﹐只是揉揉胸口﹑不作任何表情。
「還有﹑想當年呀﹐『落喀』交不到女朋友﹐還是我帶他去南部找了家小旅館﹐找隻『雞』幫他開苞的﹔『落喀』﹐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女的叫什麼名字﹐我還記得噢﹖」小李還是很興奮地說著﹐只見那個身材很高大﹑外號叫『落喀』的男人﹐紅著臉低下頭來…因為他的太太就坐在旁邊。
小李旁邊有人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了﹐拉了拉他的衣袖﹑暗示他不要說太多了﹐可是小李大概多喝了兩杯吧﹖只見他口沫橫飛﹐霹哩啪啦地﹑把眾人的糗事全都一股腦兒地全給爆了出來﹐只見氣氛開始越來越低沉了。
「嘿嘿﹑還有你﹐隊長﹔」小李轉過來﹑面對一個看來神情比較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說﹕「你記不記得﹐你還欠我錢噢﹖那時候我們畢業旅行去澎湖玩﹐你打麻將還輸給我六千多塊﹐我那時候是看你快去當兵了﹐所以沒跟你計較…」
「對不起﹐我前兩年生意失敗了﹐所以手頭緊﹐以後我再還給你。」那個籃球隊長打斷了小李的話﹑冷冰冰地說。
「操﹗隊長﹐這樣不行噢﹖有借有還﹑再借不難…」小李的話還沒說完﹐那個叫『阿呆』的人站了起來﹕「馬的﹗小李﹗以前隊長多照顧你﹖…你自己身為體育保送生﹐老是翹課去泡妞﹐都是隊長罩你的﹔上場比賽你打不好﹐也是大家作球讓你進﹑給你出鋒頭﹐免得你被獎學金除名﹗」
「呵﹑阿呆﹐你現在發達了很跩是嗎﹖瞧不起我這個老朋友是不是﹖」小李一來是酒喝的也多﹐二來也有些惱羞成怒﹐語氣開始衝了起來。
「幹你媽的B咧﹗是你自己不練習﹐所以被職業球隊刷下來的﹐你還怪誰﹖」那個叫『落喀』的也站起來拍桌子說﹕「不是我們變了﹐是你一直沒有前進﹗一張臭嘴還是這麼賤﹑操﹗…隊長﹑這種不上道的隊員﹐我們的規矩是什麼﹖」
「照當年的規矩﹐找根柱子﹑給他『阿魯巴』。」那個隊長神情突然嚴謹了起來﹐仿彿回到了當年管理眾隊友的威嚴﹔他繼續說﹕「不過我們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﹐你們如果不想加入﹐也沒有關係﹔有沒有人反對的﹖」
「隊長﹑不要緊﹗我老爸是這裡管區的﹗」﹑「隊長﹐我老哥是檢察官﹗儘管給他『阿魯巴』下去﹗」﹑「我姐夫是市議員﹐隊長﹑我們現在就一起動手﹗」…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﹐那個本來看起來頗落魄的『隊長』﹐此時眼露精光﹑直直地瞪著我看﹐似乎想要個答案。
「你們第二攤的『餘興節目』﹐我沒興趣知道﹔後門在那裡﹐巷尾有根電線竿。」我指了指後門﹐一邊擦杯子﹑一邊淡淡地說。大家聽到我這句話﹐便買單起身﹐把小李扛了起來﹑往後門那裡走了。
第二天的新聞頭條是﹕『前籃球國手李XX﹐遭不明人士襲擊﹐下體嚴重撞傷﹑睾丸糜爛受損﹐必須手術切除﹔目前警方毫無線索…』
發表時間﹕ 2005-01-05 23:24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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