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Simon一時也沒法子可想﹐還是我指點他﹐可以去我認識本地的『Loan Shark』那邊﹐搞點貸款出來。Maura本來也是一萬個不答應﹐還是Simon演了齣『浪子回頭』的好戲﹐說這票大的幹完了﹐一定會洗心革面﹐從此戒賭﹐好說歹說﹑Maura才肯畫押﹐簽了借條。…當然﹐那些放高利貸的﹑以及將要出場的所謂『賭術老千』﹐都是我事先收買的人﹐陪著我演戲。
這六位賭術老千﹐是我在之前的旅行中認識﹐由各地收買而來的人﹐功夫可不含糊。開始第一天﹐他們分為早中晚三批﹐每次三個人﹐以看來隨機的模樣﹐出現在這家賭場的百家樂千元桌﹐而我與Simon﹐也略作喬裝打扮﹐假裝是看賭的閒家﹐在旁邊下注…第一天便頗有斬獲﹐那個小組的人﹐贏了大約三十來萬﹐我與Simon光是幫閒插花﹐也賺了一兩萬左右。
晚上回到廉價Motel﹐Maura還是一副哭喪的臉﹐Simon則是抱怨﹐為什麼那票高手『出手』這麼小心﹖害得他不能多押﹑多撈點﹖我解釋說﹕
「Simon﹐我的老闆說﹑預計得狠狠刮他們個上千萬﹐才能讓他們『傷筋動骨』﹐他們自然得行事小心些。你忘記你那時候坐我的二十元桌﹐也不過贏了七千塊﹐賭場就把我換下來嗎﹖這個『千局』﹑至少得操作個一兩週﹐中間他們會有輸有贏﹐讓賭場的人摸不清虛實。據我所知﹐這家賭場的賭術顧問﹐兩天後會去渡假﹐所以明後天我們的人會故意輸錢…Simon﹐我們這兩天就休息一下﹐過兩天再海削他們一頓﹗」
Simon數著手上白花花的鈔票﹐自然對我是言聽計從﹔我悄悄地掩上門﹐臨走前﹑就看到Maura暗自在房間的角落落淚。我看得出來﹐她並不在乎這一票﹐能不能撈回之前失去的金錢﹐她唯一的『夢想』﹐就是丈夫能夠回心轉意﹑浪子回頭。
到了這個我告訴Simon﹑可以『大撈特撈』的日子﹐他神情滿是興奮﹐好像我們已經贏了幾箱鈔票一樣。我與Simon照計劃在旁邊插花﹐但是氣氛卻有些不同了﹕我發現賭場的便衣人員圍著了我們那桌﹐自然﹑Simon的眼中只有賭桌﹐他是看不見其他東西的。
果然在我趁機偷溜﹐在廁所變裝回來後﹐我發現Simon與那幾個老千﹐都被賭場的保全人員給扣留住了﹗…為了一探究竟﹐我又趁隙打暈了一名保鏢﹐假扮成他的模樣﹐跟著一行人進入經理秘室。
那幾個傢伙﹐本來就是賭場圈子內惡名昭彰的老千﹐遇到這種情況﹐自然是一頓好打﹐而可憐的Simon﹐當然少不了分一杯羹了。賭場經理看修理得也夠數了﹐便對他們說﹕「這只是給你們一點『小教訓』﹗…我們會說﹑你們是遇到了匪徒打劫﹐所以錢都被搶光了﹗本地的警方與我們交好﹐你們如果想申訴﹐就儘管去吧﹖﹗哈哈﹗」﹐那個經理還特別踩著Simon滿是血污的臉說﹕
「當然﹑你們都已經被本賭場列為『不受歡迎人物』。…如果要命的﹐我建議你們﹑最好終身別踏入本賭場一步﹗﹗」
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﹐各位也可以預測得到﹕Simon血本無歸﹐又用老婆Maura的名義欠下兩萬元﹐『Loan Shark』索債不成﹐又痛揍了Simon與Maura一頓﹐還強暴了Maura。
我以為在兩人牛衣對泣之後﹐Simon應該稍微會收斂一下﹐但是很不幸地﹐Simon實在賭性堅強﹐他竟然跑去路邊行乞﹐拿了幾塊錢的零錢後﹐又跑去其他的賭場玩吃角子老虎了﹗
我面對著生涯中﹑第一次正式的『造夢行動』﹐竟然失敗得如此徹底﹗感到非常地苦惱…難道讓賭徒戒賭﹐是永遠不可能達成的夢想嗎﹖此時年輕而不服輸的我﹐繼續整理心情﹐規劃著下一步的行動﹔為了順利成為『造夢師』﹐我必須克服眼下的挑戰才行﹗
於是﹑我又變身為一個老牧師﹐在經過行乞的Simon身邊時﹐丟下了一個Quarter﹐然後溫柔地對他說﹕「孩子﹐你看起來很苦惱﹐可以告訴我﹐你需要什麼幫助嗎﹖上帝可以應許你所有的願望的﹗」
「牧師呀﹖我沒有什麼特別要求神的…嗯﹑如果特別要講什麼的話﹐我希望『祂』能讓我待會兒﹑手氣可以好一些﹗」﹐Simon只是庸懶地﹑愛理不理地回應我。
我只覺得滿腔的憤怒﹐就要爆發出來﹗…為什麼Simon不能了解他妻子Maura為他的犧牲﹖為什麼他不能了解賭博侵蝕了他的人生﹖為什麼他不能理解﹑我為他所付出的一切造夢努力﹐是為了要幫助他上進﹖…
也不知道是何來的靈感﹐我忽然悟出了一個道理。
於是我從Simon的空紙杯裡面﹐將那個賞給他的Quarter取了回來﹐Simon初時訝異﹐後來便作勢要跟我打架的樣子﹗我一把接住了他的拳頭﹐立刻發現﹑這個看似慘白瘦弱的Simon﹐其實力道不輸一個練家子﹗…也就是說﹐他也是喬裝打扮的﹗
「咈咈﹑『Ω』﹐我及格了嗎﹖」﹐我笑著跟眼前的『Simon』說﹕
「第一﹑『造夢師』不是神﹐我們無法無所不能﹔第二﹑『造夢師』想要『為對方造夢的期望』﹐本身不能形成另一重障礙…這就是你的『期末考』﹐想要測試的東西吧﹖」
「不錯﹐而且賭博的世界﹐是幾千年前﹐由某個『造夢師』所製造出來﹐是完全無法破解的『夢幻國度』﹗…另外﹐『愛情』﹑『權力』等等﹐都是由我們的前輩製造出來﹐完美無遐的夢境。」﹐Simon的妻子『Maura』﹐此時由街角現身﹐微笑地跟我說﹕
「『Simon』是你的『主考官』﹐我才是『Ω』﹗…『Q』﹑你雖然過關了﹐但是認人喬裝的技巧還不純熟﹐要扣分哦﹖」
「『Ω』﹐你這個學生『Q』真了不起﹐只花了三個月﹐就領悟出了這個道理﹔想當年﹑你好像花了快一年的時間吧﹖」﹐那個叫作『Simon』的人﹐轉過頭來跟我的師傅『Omega』﹐對我稱許有佳。
「『造夢師』究竟是什麼﹖我有時候也說不上來…」﹐『Ω』笑著對『Simon』說﹕
「『θ』老師﹑你認為呢﹖」
發 表 時 間 ﹕ 2006/09/07﹐ 22﹕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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